第二十六回 九龍公主

上回說到小怪物提著一只死老鼠,在婉兒前面晃來晃去說,難道這不是一只死老鼠麽?

婉兒掩著鼻跺腳說:“你還不快給我將這一只臟兮兮的東西丟了,臭死了!你怎麽一點也不怕臟的?”

“我這只瞎貓,好不容易才碰上了一只死老鼠,丟了豈不可惜嗎?”

“你再不丟掉,我可不理你了!”婉兒說完,賭氣地掉頭而走。

小怪物慌忙將死老鼠扔掉,追上來攔住說:“好了!好了!我已將死老鼠扔掉了,這下你可理我了吧。”

婉兒見他想用手來拉自己的衣袖,連忙閃開說:“你想死呀!你這提過死老鼠的臟手,想弄臟弄臭我的衣服嗎?”

“好好!我去洗幹凈手,這總行了吧?”

“這裏沒河沒井的,你怎麽洗手?”

“不怕!我去向一戶人家討一瓢水來洗手不就行了?要不,我們去一間茶館裏飲茶,就要一壺水洗手也行。”

“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別碰我。”

“是是!你可千萬別不理我了!”

“你這麽捉弄我,還想我理你呀!”

“你不是說真的吧?”

“誰跟你說笑了!”

“四妹妹,你不看鬼面,也看貓面的情分吧。”

婉兒愕然:“什麽鬼面、貓面的?”

“鬼面,就是昨天我在玉壘山給你的一張鬼面具呀!”

“那貓面呢?”

“貓面嘛——”

“不是你這張瞎貓面孔吧?”

“不不!我這張瞎貓面孔,只會令你越看越生氣。”

“你知道就好了!那什麽貓面的?”

“就是昨天我送給你的那兩只瓷貓貓的面孔呀!它們不可愛麽?”

婉兒給小怪物逗得啼笑皆非:“好了,我不跟你瘋言瘋語了,快去洗手吧!”

小怪物見婉兒不生氣了,才放心下來:“好好,我去洗手。”他四下打量,這是一條冷巷,兩邊都是高大的圍墻。顯然,這條冷巷兩邊的人家,不是王公府第,就是富豪人家的住宅,就連緊閉的側門和後門也有屋檐伸出來,比一般人家的大門也氣派、富豪多了!

小怪物走近一處側門,伸手拍門。婉兒問:“你又幹嗎?”

“向他們討一瓢水洗手呀!”

婉兒說:“看來這處側門,是有錢人家的深宅內院,極少有人出入,人家會隨便開門讓你進去嗎?”

正說著,緊閉的側門“呀”的一聲打開了,小怪物說:“你看!人家不是開門了?”

開門處,走出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家人來,他上下打量著小怪物,又看看婉兒,瞪目豎眉地喝問:“你們拍門幹嗎?”

小怪物笑笑地說:“大叔!我的手臟了,想向你討一瓢水洗洗手。”

這家人大喝一聲:“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肚皮沒事幹了?”

“大叔!你這麽大聲幹嗎?我不過是討一瓢水洗洗手而已!”

“小子!你給我滾遠一點!要不,我就打斷你的一條腿。”

“你怎麽這般兇惡呵!不給水算了,幹嗎還要打斷人的一條腿?那不霸道嗎?”

“小子,你說什麽?”

婉兒拉著小怪物說:“哥,我們走吧!我們到別處洗手去。”

小怪物在婉兒的拉著下,也想離開。但這個惡奴仍說:“小子!你再敢說一句,看我不打斷你一條腿!”

小怪物本來就好捉弄人,往往無事也會找些事情出來。他剛才能忍著,主要是看在婉兒的面子上,因為婉兒不想生事,招惹沒必要的麻煩。現在聽這惡奴這麽一說,想走也走不成了!便說:“我不相信你真的那麽兇惡、霸道,敢打斷我的一條腿!”

看來這個惡奴,平時就仗著主人的財大氣粗作惡一方。他驟然奔過來,一腳就朝小怪物胸口踢去,只聽見“嘭”的一聲,將小怪物踢飛了起來,摔到一丈遠的地方去,“呀”的一聲慘叫,便不動了。

婉兒先是一怔,本想對惡奴說,你怎麽真的打人了?但她這時卻急著去看小怪物傷成怎樣,便奔過去問:“哥!你怎樣了?”

小怪物捂住自己的胸口,有氣無力地說:“我!我!我快要死了!”

“哥!你不是說真的吧?”

“我!我!我真的死了!他這一腳好重呵!”小怪物說,頭一擺,眼睛一閃,手腳伸直,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冷巷中,真的像死去了一樣。

這個惡奴同時也怔住了,暗想:不會吧?怎麽這個小子這樣不經踢?一腳就踢死了?他走過去看了看,果然看見小怪物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能動,的確像死了,但他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冷冷地說:“這小子死了活該,誰叫他什麽地方不去,卻跑來這裏胡鬧。”說完,便打算返入去。他踢死了一個人,好像踩死了一只螞蟻似的,一點也不在乎,好像是理所應當。

婉兒再也忍不住了。她不知道小怪物是真死假死,但這惡奴這麽滿不在乎而去,她真的惱怒起來,說:“你打死了人,怎麽一點也不害怕的?你不怕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