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鐵衣惡僧(第4/11頁)

這只千斤大鐵鼎,鐵衣僧是從城中那座神廟裏舉來的,鐵鼎是城中一些善男信女捐款鑄造,以供人們燒香拜神之用。當時鐵衣僧舉起這個大鼎,已嚇壞了廟中的不少人,見他將大鼎舉出廟時,廟祝公前來制止,給他一袖拂開,說:“這只大鼎,貧僧暫時借用一下,前去侯府化緣。事畢,自然會送回來。”

人們見鐵衣僧舉起大鼎時,已是驚愕不已。這個大鼎,沒有二三十個壯漢合力,簡直不能移動它半分。人們見這和尚來得兇惡,衣袖輕輕一拂,就將廟祝公拂到二三丈遠的地方,摔得四腳朝天,半天也爬不起來,於是誰也不敢去招惹他。有些好事之徒,遠遠跟著這惡僧來到侯府,後來又聽說惡僧不但傷了侯府的武師,連大總管章標也傷了。一時間城裏人人議論此事。

侯府是一戶積善人家,章標大總管更為人們稱為“生菩薩”,在古州一帶,甚得人望。現在兇僧前去侯府鬧事,人們更為侯府擔心了。雖然誰也不敢前來幹涉,但這一事已鬧得滿城風雨。何況化緣是善事,人們只希望侯府破財擋災而已,就是黑麒麟也不敢出面。他前兩日已為惡僧訛去了價值二千兩白銀的金銀珠寶和銀票。

鐵衣僧見布衣漢子輕輕巧巧地將大鼎舉到大廳中來,先是一愕,呆若木雞一般;繼而驚疑:莫非寨主擔心貧僧出事,暗中又派了一位上乘高手來協助我?那他為什麽不早出現,等貧僧身負重傷,在侯府眾人面前丟盡了醜才出來?還是他有意這麽做,先讓我吃虧受苦,才顯示他的武功?或者他那時不在,現在才趕了來?要是前者,貧僧可不領他情;要是後者,那他也有負寨主之托了。

可是小神女和小三子一看清來人,一齊驚喜地叫喊起來:“風叔叔,是你嗎?”

來人正是依時前來相會的北方一代奇人一陣風,只不過不是乞丐打扮了,而是普通人家的裝束,一身布衣布褲,誰也不會注意。

一陣風笑:“不是我,你們以為是誰來了?”他仍然舉著鼎,聲音不急不促,像沒舉著千斤重物似的,半點也不吃力。

侯府的人一聽,是三小姐、三少爺的叔叔,那就是說,是侯府老爺一輩的主人來了,眾人更是驚喜異常。三小姐已有一身不可思議的武功,那麽風老爺的武功更高了。怪不得他舉一只千斤大鼎,像舉一只燈籠一樣。但鐵衣僧一聽,更嚇得面無人色:自己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一位身輕如雲煙、捷似流光,能淩空出指封人穴位的小丫頭,武功已匪夷所思了,這位什麽風叔叔不更可怕?這侯府到底是一戶什麽樣的人家,有如此的武功,怎麽在武林中沒聽人傳說的?貧僧前來侯府鬧事,簡直是瞎了眼,摸錯了地方。

小三子說:“風叔叔,你怎麽將這一只大鼎也舉了進來的?”

一陣風說:“你們將這麽一只大鼎擺在大門口上,多難看!而且進出也不方便,所以我將它拿了進來。放在這大廳上,總比放在大門口好吧?”

小神女笑著說:“風叔叔,你舉著這大鼎說話不累嗎?”

“不累!不累!我這幾天吃飽就睡,睡飽了就吃,感到身體好像胖了,正好用它來活動筋骨,輕松手腳。”

小三子說:“風叔叔,你快將鼎放下來吧,別傷了筋骨。”

一陣風一笑,將大鼎輕輕放下。這一行動,又令大廳上眾人驚訝不已了。這麽一個成千斤重的大鐵鼎,一陣風放下來時,居然沒半點響聲,更不見震動,仿佛這只大鼎真的是紙紮的一樣,輕飄飄,沒一點重量。一陣風看了鐵衣僧一眼,故作驚訝地問:“怎麽這位大師坐在地上的?看來他受傷不輕呵!”

小神女說:“風叔叔,這是他自找的。”

“哦?自找,這是什麽意思?”

小三子說:“風叔叔,是這樣的。”小三子將這惡僧的情形略略說了。

一陣風點點頭:“原來這樣!”他向小神女問,“小丫頭,是你將他傷成這樣的吧?”

“風叔叔,這惡和尚出手可兇狠哩!他想要我的性命,我也沒出手,只運用內力反彈。他傷成這樣,可以說他是自己傷了自己,不關我的事。”

一陣風感到驚訝:“什麽?你只是運用內力反彈,就將他傷成這樣了?”一陣風可以說是當今武林中的一派宗師,別人看不出小神女一身不可思議的真氣,他一下看出來了,感到小神女一身真氣不在自己之下,只有在自己以上。想不到在短短的三年裏,小神女就練成了這樣震今爍古,令人不可思議的真氣!這是一門什麽內功?而自己在大漠上苦練了十年,才有今日的成就,她三年就練成了?但從小神女的眼神和眉宇間的氣色來看,她這一門內功,極為正道,甚至比自己所練北丐一派內功還來得正道,絕不是什麽歪門邪道速成的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