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石破天驚(第2/10頁)

聶十八奇異了:“張叔叔,你對那夥攔路打劫的流氓和綁匪都很清楚呵!”張鐵嘴笑笑:“聶少俠,因為我是半個神仙嘛,對江湖上的一些人物,甚至偷雞摸狗之流,都知道一些。就是這個蠶蟲師爺陳善謀,我也知道他的一些情況。”

聶十八茫然:“蠶蟲師爺?”

鬼嫗笑道:“聶兒,這是廣東人生動形象的比喻,罵一些專門出壞主意的人,像蠶蟲一樣,吐絲作繭自困,害人也害己。”鬼嫗又對張鐵嘴說:“好!你對這個陳師爺這麽了解,由你扮城隍爺來夜審他好了。”

“不不,在下穿起龍袍也不像皇帝,還是由夫人扮城隍的好,在下扮一名判官還差不多。”

“有女的扮城隍爺嗎?那不叫這個蠶蟲師爺起疑心?”

“這,這……那由聶少俠來扮好了!”

聶十八連忙說:“我更不行,更容易露出馬腳,我扮鬼卒還可以。”

鬼嫗望著廖總管:“看來,你來扮城隍最合適不過了。”

廖總管笑了笑:“夫人吩咐,我只好從命。”

是夜,蠶蟲師爺陳善謀從迷迷糊糊中醒過來,一看四周的一切頓時傻了眼,自己似乎在一座陰陰森森的大堂上,燈光也陰森森的,堂上坐著一個似長官的人,一側的案桌上,又坐著隍廟來?不是在發夢?

陳善謀正在驚疑、困惑之中,又聽到驚堂木一拍,幾乎震得他心膽懼裂。接著城隍爺又一聲喝問:“陳善謀!你還不從實招來?”

“小、小、小人招、招、招什麽了?”

“看來你這奸猾之徒,不動刑你是不願招了!來!油鑊、炮烙等刑具伺候!”

城隍爺旁的一個鬼差向外喝著:“油鑊、炮炮伺候!”“嗬——!”外面的鬼卒回應著。

陳善謀給嚇得魂不附體,慌忙說:“城隍之爺大人,小、小人人願招了!”

“唔!快招!”

陳善謀頓了頓:“城隍大人,叫小、小、小人招什麽?”

“什麽?你在陽間的罪行,難道你還不清楚?判官,翻開陳善謀的罪行錄,讀幾條給他聽。”

“是!大人。”扮判官的張鐵嘴,裝模作樣翻開了一部厚厚的帳本,一一讀了出來。某年某月,陳善謀強xx了府中的一個丫頭,後來又將這名丫頭賣到了青樓;某年某月,陳善謀誘騙了一位鄉村少女,送給了梁守備的兒子梁浩天,逼得少女懸梁自盡;又某年某月,陳善謀給梁浩天出謀劃策,強占了一戶孤兒寡婦的祖屋及田產……。

扮城隍爺的廖總管一揮手:“夠了!別再讀下去,讓他自己招。”廖總管又喝問陳善謀,“你聽到了沒有?別以為你在陽世間的罪行沒人知道,可是在陰間,你的罪行,是一樁樁地記錄在冊。說!你想不想招?”

這個蠶蟲師爺聽得目瞪口呆,面無人色,半晌出不了聲。這些罪行,都是他在陽間所作的事,有些除了自己,幾乎沒人知道;怎麽城隍老爺卻知道了?這時,他更相信自己真的到了陰曹地府了。

城隍爺又喝問:“陳善謀,你怎麽不回答?是不是想受皮肉碎裂的痛苦?”

“不!不!小、小、小人願招。”

“唔!判官,把紙墨筆硯給他,叫他一條條罪行都寫下來,尤其是最近怎麽唆使梁告天勾結綁匪貓頭鷹,綁架了天然居老板的兒子,後又挑唆黃狗仔一夥匪徒,半途攔劫,意圖霸占天然居茶樓的罪行,詳詳細細寫出來,然後簽字畫押!”

陳善謀這個蠶蟲師爺,哪怕他再奸滑,在這樣一個陰森恐怖可怕的城隍大殿裏,哪敢狡辯不認?何況這樣一個倚仗他人勢力犯科作奸的幫閑小人,注定了他是一個無恥也無脊梁骨的軟骨頭,根本不是什麽忠臣義仆,一切以自己為重,不但怕死,更怕受皮肉之苦楚。所以當他接過紙筆之後,便老老實實招供、畫押,希望能減少自己受那地獄無邊的痛苦。

廖總管和張鐵嘴見陳善謀一切就範,不由暗喜,相視一眼,廖總管喝聲:“將他帶下去!”眼看扮換鬼卒的聶十八和小蘭出來,出手就點了他的昏睡穴,陳善謀頓時又不省人事了。

鬼嫗從黑暗處現身出來,對張鐵嘴說:“先生,以後的事就交給你了。”

“夫人放心,在下會處理得好好的。”

鬼嫗又對聶十八說:“聶兒,你也跟隨張先生一道,學學先生在夜間的行動和處理方法,今後也好在江湖上走動。”

“是!母親。”

小蘭問:“媽,那我去不去?”

“算了,你輕功不及你哥和張先生,別去了,以免節外枝。”

於是張鐵嘴提起了昏睡的陳善謀,與聶十八走了出去,快就消失在夜空裏。第二天,一件奇大的新聞,就在廣州的樓酒肆、大街小巷傳遍了,說廣州知府的衙門裏發生了一件事並大快人心的好事,梁守備大公子的師爺陳善謀,給綁在門的大堂上的一根柱子上,害得知府大人連夜升堂審問。天一早,衙役們到梁府將梁浩天這花花太歲拘捕了,也傳了天然居的老板去衙門大堂對質,陳善謀這蠶蟲師爺給問罪處斬,梁浩天給充軍發配到海南。就是這梁守備,也因教子不嚴,縱子行兇為惡,給削職回鄉。廣州城中,就少了兩條害人的大蟲。有人輕問:“怎麽這個蠶蟲師爺給綁在府衙門的柱子上了?”“聽說這是神秘的黑豹子的,傳說,他在知府大人的慶頭上飛刀寄柬呢!”眾人聽了又驚又喜:“黑豹?這個神秘的怪俠在廣州出現了?”“他呀,幾乎每隔一年,都出來一次,巡視人間的善惡,懲治貪官汙吏與兇頑之徒。現在廣州府一地的大小官員,個個都提心吊膽,不敢再明目張膽欺壓百姓了,害怕神秘的黑豹,突然會光臨到自己的府上呢。”鬼嫗見事情已了,便到同和小鎮郊外的小亭上,拍開了貓頭鷹被封的奇穴,警誡他今後好自為之後,放了他一條生路。這個陰鷙的匪徒,神態早已委靡不堪,他給廢了一身武功,形同廢人,再也無能力作惡了,而且還要躲避以往仇家的迫殺,只好躲入深山老林中。但他以後始終逃不過仇家的追殺,棄屍荒野之中,了結了他罪惡的一生。鬼嫗也帶著聶十八和小蘭,轉回幽谷大院。這半個月的廣州一行,聶十八雖然不能盡量施展自己的武功,但從鬼嫗廖總管和張鐵嘴等人的身上,學到了可貴的江湖經驗,奠下他今在江湖上行走的基礎。這些是在幽谷大院無法學到的。回到幽谷大院,聶十八好像卸下了一副重擔似的,感到輕松舒服。再也不像在廣州時那麽的精神緊張,時時要提防四周出現的人。現在,他什麽也不用提防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雖然在廣州,有鬼嫗在指點一切,什麽也不用他操心,就是起居飲食,也不用他擔憂。但他卻感到精神緊張,似乎他有一種天然的責任感:自已是一個男子漢,有責任保護鬼嫗和小蘭的安全,不令她們受到任何侵犯。盡管他知道鬼嫗的武功比自己好得多,小蘭也比自己聰明機靈,就是自己不在,她們也可以自衛。可是他從心裏總感到母親年紀大了,小蘭又年紀太小了,自己有責任去暗中保護她們,不然,怎能算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所以他無論在什麽場合下,既不大出聲,也不想露面,默默地在旁打量著一切,保持高度的警惕。尤其是去悅城龍母廟回來的路上,注意四周的人,警惕可能出現的不測事件發生。直到回到了幽谷大院,他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氣。現在好了,回到幽谷大院,真正什麽也不用他操心和擔憂了,以後是一心一意跟隨爺爺練功學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