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穆家姐妹(第4/13頁)

聶十八一聽,心下緊張起來:我不是做夢麽?怎麽給她們捉來了這哩?她們捉我,我怎麽不知道的?不!這一定是做夢,不會是真的。聶十八聞到了一陣茉莉花的清香味,感到一位少女已走到自己身邊來了,真的用腳在踢自己。聶十八心裏說:這一定是夢,不是真的。過去聶十八也不時發夢,不是夢見自己給野獸追趕,就是不小心跌下了懸崖,往往就是在這種情形下,自己便驚醒過來,只是從來沒有夢見過什麽少女的,他希望少女這一腳,會將自己驚醒過來,那麽,一切都是假的了,自己仍睡在客棧的房間裏。

少女這一腳只輕輕一踢,並不怎麽的痛,聶十八仍不動,只睜著眼睛看。他看見的是一張如春花般的面孔,面帶微笑在問:“你睜開眼了?怎麽不再裝睡?”

聶十八問:“我不是在發夢麽?”

少女說:“發不發夢,你咬咬自己的手指,不就知道了?痛!就不是發夢。”

聶十八果然咬咬自己的手指頭。正所謂十指連心,聶十八這一咬,痛得跳了起來,驚愕地問:“我真的不是在發夢?”

少女“搜”的一聲,拔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來,含笑問:“你要不要我給你的身上劃一劍?或割下你的一只耳朵來?”

“不不!出千萬別亂來!”

“那麽,你是睡醒了?不再發夢啦?”

“我,我怎麽來到了這裏?”

“我們捉你來的呀!”

聶十八一怔:“你們怎麽捉我來的?”

“因為你睡得礙像死豬一樣,身邊行囊還有三百多兩銀子,這麽多的銀兩,我們去哪裏找呵?”

“你們是小偷?”

“你說錯了,我們是大盜,沒有一百兩銀子以上的人,我們是不願去盜取的。”

聶十八一看,自己的行囊,果然在那位姐姐少女的身邊,不由又怔了怔,自己怎麽睡得這般死呵!給她們愉了東西還不知道,連自己也給她們偷了出來。

半晌才問:“你們現在想怎樣?”

“要銀子呀!”

“我的銀子你們不是偷了去麽?”

“不!我們還想從你身上要更多的銀子。”

“我身上還有什麽銀子了?”

“你身上沒有,可是你家裏有呀!”

“我家裏有?”

“是呀!你一個人出門,身上就帶了這麽多的銀兩,顯然你家必然是一戶家財萬貫、良田千畝的大富翁。”

坐在火堆旁的少女笑道:“妹妹,他家不但是戶大富翁,而且還是一個故意裝窮的孤寒財主!”

聶十八跟前的少女笑起來:“不錯!不錯!單看他故意裝得像山裏人家窮小子一樣,其實是禾杆蓋珍珠,幾乎叫我們看走了眼,沒有去注意他哩!”

聶十八慌忙說:“不,不,你們看錯了,我家裏沒有銀子。”

“你以為我們相信嗎?”

“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你沒辦法,我們可有辦法。”

“你們有什麽辦法了?”

“通知你家裏的父母,叫他們拿出一萬兩銀子來贖你呀!不然,我們捉你來幹嗎?”

聶十八睜大了眼睛:“一萬兩?”

“是呀!不多不少,一萬兩,少一兩也不行。”

“別說一萬兩,我家裏連一兩銀子也沒有。”

“要是這樣,我們只好撕票了!”

“撕票?撕什麽票?”

“怎麽?你連撕票也不懂?就是說,只好殺了你,懂不懂?”

“你們就是殺了我也沒用,我家裏根本拿不出銀子來。”

“那麽說,你是愛財不愛命了?”

坐在火堆旁的少女說:“妹妹,別跟他多說了,先將他一只耳朵割下來,交給客棧裏的那四位行商,由他們通知這渾小子的家裏人帶一萬兩贖金來贖人。限期三天,三天不來,我們就撕票。”

“姐姐說的是,我現在就割下他的一只耳朵來!”

聶十八急了:“你們別亂來,我家裏一個人也沒有。”

“什麽?你家裏一個人也沒有?父母兄弟姐妹都死光了嗎?”

“我沒兄弟姐妹,父母都早已死了!”

“親戚朋友總有吧?”

“這——我也沒有什麽親戚朋友的。”

“有一個也好,叫他將你家的家產田地變賣了,湊夠一萬兩銀子來贖人。”

“我哪來的什麽家產田地了?只有一間破舊的茅屋,送給人也不要。”

少女問她的姐姐了:“姐姐,這小子不是在騙我們吧?他要是一個窮小子,我們不是捉錯了人了?”

“妹妹,別聽他胡說,一個窮小子,能隨身帶三百多兩銀子嗎?那四位跑買賣的行商所帶的銀兩,加起來也沒有三百兩。”

“原來他在裝窮叫苦,我險些叫他騙了!”

聶十八急忙分辯:“我說的是真的,絕沒有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