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錯了(第3/4頁)
——這位大姑娘是不是在做戲?
他不想上她的當,又覺得如果就這麽一走了之,未免也有點不像話。
——如果她不是做戲?又怎麽會忽然變成這樣子?
他連碰都沒有碰到她,就算她有舊傷復發,也不至於這麽嚴重。
何況她剛才看起來健康得就像是個剛摘下來的草莓一樣,又鮮,又紅,而且長滿了刺。
無忌準備走了。
他不想在他低下頭去看她時,反而被她順手摑個大耳光。
他走出去很遠,她還是躺在那裏沒有動。
能小心謹慎些雖然總是好的,見死不救的事他卻做不出。
——就算上當,好歹也得上這麽一次。
他立刻走回來,遠比他走出去時快得多。
他先彎下腰,聽了聽她的呼吸。
呼吸很弱。
他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角。
額角冰冷。
他立刻拉起她的手。
手冰冷,連指尖都是冰冷的,脈搏已弱得幾乎沒有了。
無忌也著急了。
——不知道她的心還跳不跳?
想到這一點,他立刻就要查清楚,他沒有那麽多顧忌,因為他心裏沒有那麽多鬼蜮。
就在他手擺到她胸口上的那一瞬間,他已經證明了兩件事。
——她的心還在跳。
——她是個女人,活女人。
可是這個剛才還新鮮得像草莓一樣的活女人,現在卻已變得像是個風幹了的硬殼果了。
他應該怎麽辦?
他當然應該送她回去,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他也不能把她帶回自己住的地方。
這兩天他住在客棧裏,抱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大姑娘回客棧,好像也不像樣子。
如果把她拋在這裏不管,那就更不像話了。
無忌嘆了口氣,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準備先找個大夫看看她的病。
這時候居然有輛空馬車出現了。
看到這輛馬車,無忌簡直就好像一個快淹死的人忽然看到一條船那麽高興。
他趕過去攔住馬車:“你知不知道這附近哪裏有會治病的大夫?”
趕車的老頭子笑了:“你找到我,可真找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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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車的老頭子看來雖然老弱無力,卻將一輛烏篷馬車趕得飛快。
草莓般的大姑娘,還是像硬殼果一樣,又幹又冷,全沒有半點生氣。
無忌忽然想到,他本來應該帶她去找喬穩的。
大風堂在這裏也有分舵,喬穩就是這分舵的舵主,他的人如其名,是個四平八穩的人,處理這種事正是最恰當的人選。
可是他後來又想,萬一喬穩也誤會了他跟這大姑娘的關系,豈非更麻煩?
一個人遇見這種事,看來也只有自認倒黴了。
他才剛在心裏嘆了口氣,馬車已停下,停在一個荒涼的河灣旁,非但看不見會治病的大夫,連一個人影子都看不見。
趕車的那老頭子,難道還是位“上線開扒”的綠林好漢?
只見他把手裏的馬鞭“劈啪”一抖,大喝道:“帶來肥羊兩口,一公一母,一死一活。”
河灣裏立刻有人響應。
“收到——”
蘆花還沒有白,光禿禿的蘆葦中,忽然蕩出了一葉輕舟。
一個蓑衣笠帽的漁翁,手裏長篙一點,輕舟就筆直蕩了過來。
他的笠帽戴得很低,無忌看不到他的臉。
無忌也不認得漁翁。
他居然沒有問那趕車的老頭子,他要找的明明是大夫,為什麽把他帶到漁翁這裏來。
他也沒有問這漁翁是什麽人。
漁翁只說了一句話:“上船來。”
無忌就真的抱起那大姑娘,跳上了漁舟。
一個剛才還事事謹慎的人,現在怎麽會忽然粗心大意起來?
漁翁手裏的長篙又一點,輕舟就蕩開了。
趕車的老頭子也打馬而去,嘴裏還在大聲吆喝!
“肥羊帶到,老酒幾時拿來?”
漁翁也大聲回答:“老酒四壇,明日送上,一壇不少。”
車馬急行,轉眼間就已經絕塵而去,輕舟也已蕩入了河心。
無忌剛把連大姑娘放在船艙裏,那漁翁居然就放下長篙走過來!
輕舟在河上打轉。
漁翁看著無忌,微微冷笑,忽然問道:“你會不會遊水?”
無忌道:“會一點。”
漁翁道:“會一點是什麽意思?”
無忌道:“會一點的意思,就是說我到了水裏雖然沉不下去,可是如果有人拉我的腿,我想不沉下去都不行了。”
漁翁道:“想不到,你倒是個老實人。”
無忌道:“我本來就是。”
漁翁道:“可是有時候老實人也不該說老實話的!”
無忌道:“為什麽?”
漁翁道:“因為說了老實話,就要破財。”
無忌道:“好好的怎麽會破財?”
漁翁冷笑,道:“你少裝糊塗,我問你,你是要錢?還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