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6/6頁)

茭白剛才就被這位碰到了傷處,這會有陰影,他立即低叫:“別碰我!”你離老子遠點!

禮玨的小臉煞白。

茭白幹笑:“我太臟了,你不要碰我了。”

禮玨張了張嘴:“對不起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我以為你怪我……茭白,你別怪我,求求你了……”

“不怪你。”茭白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向齊子摯。

對方以一個保護的姿勢站在禮玨身後,投過來的目光裏沒有半分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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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除了沒被輪,傷都是真的,他狼狽不堪的姿勢蹲下來,艱難地躺到地上,蜷縮著手腳閉上雙眼,呼吸又亂又弱。

只有恨不行,那就加點料吧。

為了搞定齊子摯,他連自己都能下得了手。

至於把齊子摯跟禮玨暴露出來,那是不行的。

一旦到那一步,齊子摯就會發瘋,要麽殺死船上所有人,同歸於盡,要麽自殺墜海。

為什麽不行呢,

因為小助手昨天才回復他,好友進組後生死和他無關,沒進組前必須活著,死了就是失敗。

這麽重要的信息,他不問,助手就不說!

茭白心想,他真的得快點了。

禮玨跟沈而銨都是坑身邊人,自己死不了的主角。

其他人就不好說了,尤其是在岑家賣命的郁嶺。還有外面看起來風度翩翩俊雅至極,成功又成熟,內心卻死透了,甚至都開始腐爛的戚以潦,有極其嚴重扭曲的厭世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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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玨捂著嘴哭了許久,哭累了就在他大哥的懷裏睡了過去。

齊子摯脫下外套鋪在地上,讓弟弟輕躺下來,他瘸著腿走向茭白,俯視片刻就坐下來,打開了手電筒。

茭白的嘴裏發出夢囈。

“好冷……”

“別打我……輕點……求求你輕點……救命……”

“我錯了……我好疼……我趴好……我自己趴……別過來,都別過來……啊!”

瘦弱的身子猛然一陣痙攣,牙齒把下嘴唇咬得血跡斑斑。

齊子摯嘲諷:“演給我看?”

他抓住青年潮濕的頭發,指腹蹭到對方的額頭,觸及的溫度滾燙無比。

發著高燒的人在說胡話。

齊子摯松開指間的發絲,漠然道:“不要怪我狠心,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如果你遭此罪還不安分,想要像利用小霜那樣利用小玨,我就是死,”他湊近還在夢囈的青年耳邊,輕聲說,“也會帶上你。”

齊子摯聽到了什麽,他面上的憎恨有一瞬的停滯。

青年不停揮手,想要抓出什麽。

“媽媽……”

“媽媽……我在這啊……媽媽……”

這一刻的他不是平時的任何模樣,他脆弱無助,卻又不是痛苦悲傷,而是翹起帶血的唇角,沒有血色的臉上揚著笑容。

——像瀕死之人夢見了一生最溫暖的太陽。

齊子摯關掉手電筒,視野裏變得黑暗,他就要起身,衣角被捉住了。

那是兩根又白又細的手指,力道很重,透著執拗。

“媽媽……”青年把臉蹭上去,笑得單純又美好,“媽媽……”

齊子摯一點點撥開那兩根手指,頭也不回地離開。

喊了半天的茭白睜開眼睛,發現活躍度過了25,他又閉上眼簾,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貨艙外傳來趙叔的吼聲:“出來!”

茭白沒醒,他是真的醒不過來,意識很沉重。

禮玨慌得淚流不止:“怎麽辦怎麽辦?大哥,不能再讓茭白去了啊,他都那樣了,再來一次,他會死的!”

齊子摯說:“跟你沒關系。”

“他是我鄰居啊,我們一起長大的,怎麽會沒關系!”禮玨埋怨地瞪了眼大哥,咬著唇哭,“你不幫他,我就沖出去!”

話音剛落,就被一擊手刀敲暈。

卻沒倒地。

被一雙手臂接住了,被讓他磕到哪兒。

齊子摯找了一個安全的角落安置好弟弟,他原路返回,看著快燒死了的茭白。

貨艙外的船員還在吼,如果他沒見到要找的人,勢必會踹門進來。

齊子摯彎了腰,動作輕柔地抱起茭白,然後,

將他送到了地獄的入口處。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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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被齊子摯掐醒,他頭重腳輕地出了貨艙,沒走幾步就往地上栽。

趙叔及時把他扶住,用軍大衣給他裹上。

什麽也沒問,只想不能讓人死了,常用藥什麽的都有,趕緊讓他吃。

“大個子,你這又是打的,又是扶的,一會一個樣啊!”

茭白聽到老頭沒事找事的聲音,他沉重的眼皮撐開了一點,燒紅的眼裏有幾分戲謔。

老頭皺巴巴的臉一僵,裝作無意地走過去,和他擦肩。

茭白吐息炙熱紊亂,字句卻很清晰,滲著冷意:“裏頭兩位晚上不吃,別給他們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