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6頁)

齊子摯沒離開。

意識到這一點,茭白立刻做出害怕的表現,呼吸發顫。

這位還沒瘋批到一定程度,應該不會忍著不適對他來硬的吧???再說,禮玨還在呢,盡管只吟了一聲,可存在感強啊。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

齊子摯八成就是做做樣子,想要看他狼狽求饒?

茭白試探性地垂著頭攥著破爛毛衣,喘息的間隙夾雜著一點輕哽,一副差點嚇死的弱勢姿態。

一瘸一拐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慢慢遠離。

茭白松了一口氣,猜對了。好友對他有性趣,譬如沈寄那樣,他要擔心瓜田被偷,好友對他沒性趣,他還要擔心瓜田被偷。

因為,後者要是恨他的齊子摯這樣,自己不會動手,但很有可能會讓外面那些崩潰的船員們對他圍攻。

茭白不懷疑,齊子摯當時把他往貨艙外拖的時候,不是走個過場,是動了真格。

這會兒齊子摯還在他五米內,沒下線。

茭白看對方頭像。

海豹蹲在地上,用黑色的短爪子擋臉,圓潤的身板一抽一抽。

茭白:“……”

你他媽要搞老子,自己還有臉哭?

茭白把松開的褲扣按回去,理了理毛衣,他剛要爬起來,就聽見了一聲驚呼。

我們的主角受,這次,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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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玨小動物般的受驚聲被一只手輕輕攏在了掌心裏,那手掌帶著汗液,很寬,指骨粗大分明,他不知道是誰,渾身的毛孔都炸開了,“唔唔”掙紮個不停。

“是我。”

有聲音在他頭頂想起,小心翼翼中帶著憐惜。

禮玨被這熟悉的聲音弄懵了,齊總?對對對,是齊總,他想起來了!

那小秋哥哥呢?他在哪?

禮玨的呼吸又急又小,帶著哭音,臉頰因為情緒激動憋成了緋紅色,眼角也紅了起來。他上個月接了個家教的活,就在三中附近不算很遠的小區,今天上午他去那給學生上課,那家的女主人留他吃午飯,他飯後又給孩子講了講題才離開。

出小區的時候,禮玨無意間看見小秋哥哥上了一輛車,他想也不想就猛踩單車的腳踏板,一陣加速追上去。

車停在小區外面路口的時候,禮玨腦子一熱,直接擋在了車前。

之後車門打開,一個陌生人下來,將他弄進了車裏,他被打暈前見到了坐在皮椅上的齊總,還有被綁了起來,丟在地上的小秋哥哥。

“唔!”禮玨用力揮動纖細的胳膊,耳邊傳來悶哼,他呆住了。

“我們在一艘貨船上面,你不要喊,別把船員們引過來。”齊子摯的眼眶被打得發疼,他那只眼睛紅得嚇人,語調卻是低柔的,飽含誘導,“答應了就點頭,我拿開手。”

禮玨輕輕點頭。

臉上的手掌頓時就撤走了,他的呼吸順暢起來,連忙問:“齊總,這是怎麽回事啊?”

齊子摯默了默。無論是他們的兄弟關系,還是齊家倒塌背後的商界動蕩,都不適合在這時告訴這孩子。

如果船能回到原來的航線,他會在小茗島將一切都透露出來。

要是船……

那就不說了。

“你只要知道,你已經離南城很遠了就行。”齊子摯良久才開口,嘶啞的嗓音裏藏著無力。

禮玨兩眼呆滯:“不行啊……”

“不行……不行!”禮玨摸到齊子摯的衣服,顫抖的手指揪住,“我要回家,我奶奶還在等我,齊總,您放過我吧,求求您了,求求您……”

齊子摯的心頭一痛,他後悔了,不該順了老天爺的安排帶上弟弟,他錯了。

弟弟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還因為他的自私卷進這場海上意外。

齊子摯的口中泛起腥甜:“現在不是我放不放你,是我做不了主,在深海,人類的力量很渺小,生死都要看命。”

禮玨面如死灰:“那你為什麽要把我帶到這……”

“你撞見我綁茭白了。”齊子摯說。

禮玨翹卷的睫毛一眨,眼眶裏蓄滿了的眼淚落下來,他沒擦,人有點呆。

齊總言行舉止都不像是在威脅他,說話的時候還有哽聲,很難過很悲傷,像是有千言萬語要找人傾訴。

禮玨的氣憤驚慌瞬間被一股同情占據。

齊總是個品行端正的人,沒有上流社會那一類慣有的架子和德性,他看他們這些小老百姓的眼神是尊重的,不是沈董那種俯視螻蟻的高高在上。

齊家遭了難的事,禮玨在網上看到過只字片語,豪門的戰爭他不懂,他只知道,齊總一定很痛苦。

齊總應該不是故意做出綁人的事,是有什麽苦衷。

禮玨聲如細絲:“齊總,我覺得不管遇到了多大的坎,都不要放棄……別做出悔恨終身的事……”他結巴著,意識到自己還揪著男人的衣服,登時滿臉難為情地縮回手,“人不會一直在底層,你那麽厲害,我我我……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