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4/6頁)

老太太上午開發布會,血壓都上去了,躺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她被管家攙扶著走向孫子:“銨銨,別折了。這也不是你的錯。”

沈而銨將紙蜻蜓的翅膀揪下來,一點點撕爛:“是我的錯。”

“我沒看好他。”沈而銨抿緊幹破的唇。

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來,喝了口溫熱的素湯:“青雲大師跟奶奶講,你那同學是大富大貴的命,出不了事。”

沈而銨起身往外走。

“銨銨,你父親讓你在老宅待著,你要去哪?”老太太喊問。

沒有回應。孫子頭也不回,眨眼間就跑了出去。

老太太的心口梗上了,湯也喝不下去了,她給兒子打電話。

誰知兒子秒接,張口就問:“他回來了?”

“沒有。”老太太忍著氣,“媽是想跟你說,銨銨跑了。”

“隨他吧。”

電話掛了。

“一個兩個的,都當我是死的!”老太太把手機扔出去,手中佛珠掐得直抖。

管家傭人一眾集體噤聲。

老太太又讓管家把手機撿給她。

茭白那禍害不能有事。不然她兒子的後半生,危。

老太太這頭在吩咐娘家人替她辦事,沈寄在自己的住處,正對著他的是一段段監控,全是茭白在蘭墨府的點點滴滴。

遠在英國,一時半會回不來的戚以潦接到沈寄的電話,便答應他的要求,叫人送了這些監控錄像過來。

沈寄翻來覆去地看。

要是沒這錄像讓他分散注意力,壓一壓他內心的暴戾跟殺意,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麽不符合他身份跟閱歷的事。

陳一銘敲門進來,他迎上董事長血紅的眼眸,吞著唾沫艱難地搖了搖頭,不止他們的人,章枕一夥也在幫忙找,可還是沒消息。人間蒸發了似的。

休息站和那一路的監控都被毀了,什麽也查不出來。對方顯然具備極強的反偵察能力,早早做了細致周密的計劃,給自己準備好了幾條逃跑路線。

誰敢跟沈家作對?

陳一銘在極度迫人的氣壓下,謹慎地說出自己的猜測:“董事長,會不會是岑家?”

沈寄看著監控錄像,腳邊的煙頭又多了一個,他夠到桌上的煙盒,發現空了就捏扁丟出去,重新拿一盒拆開。

“岑家的小太子爺年輕氣盛,野心大,他利用茭先生幹擾我們,不是沒可能。”陳一銘說。

沈寄的嗓音嘶啞泛著血腥味:“不是岑家人幹的。”

“不屬於任何一個家族。”他的面上覆著冷峻沉著,眉間卻高高聳起一道深痕,下一刻就踹開辦公桌起來,在錄像前來回踱步。

猶如一頭被敵方掠走配偶的叢林之王,尖長的獠牙露出來,喉嚨裏發出暴怒焦慮的喘息。

陳一銘噤聲。

在他聽到董事長所說後,他的腦子裏就只有兩個字:完了。

如果真的和商界的利益鏈無關,那就是個人行為,單純的仇富或者玩遊戲心理也不是沒可能。背後沒有勢力,就沒有破綻。

除非對方玩夠了,主動放人。

否則還有的找。

陳一銘走神的功夫,書房裏隱約響起一聲低問:“我的小狗會不會死?”

“不會。”陳一銘迅速回答。

沈寄投來暴躁不耐的眼神,打火機也砸過去,虎口的傷又一次裂開:“陳一銘,你在嘀咕什麽?還不快滾!”

陳一銘:“……”

敢情您剛才是在走火入魔?

不對。

不是才走火入魔,是早魔障了。

這次茭白的失蹤,恐怕會讓董事長第一次對自己的自信和強大產生懷疑,人生觀都發生了一絲變化。

人啊,還是要嘗一嘗挫敗感,才能長記性。

.

“瓜瓜。”

“瓜瓜……”

“瓜瓜~”

“瓜瓜!”

耳邊的聲音自帶旋律,樂此不疲,茭白翻身繼續睡,藥效退了很多,他的體力恢復了不少,還是困。

被窩裏擠進來一具身體,腰還被摟住了,茭白睡不下去地翻了翻眼皮:“起開。”

“可這是我的床誒。”郁響抱著茭白,臉往他衣服上蹭,“瓜瓜,我們一起睡覺覺啊。”

茭白:“……”

“瓜瓜,我跟你說,我給自己安排了一個高瓜的專題,進行的還不錯,你想不想看我寫的分析報告?”郁響雀躍地說。

茭白抓開腰上的手:“老弟,我還是個高中生。”

郁響再次軟綿綿地癡纏上去,抱著他說:“可以拓展興趣嘛。”

茭白想罵人,怎麽都他媽的拔苗助長?

好在郁響的報告是中文,茭白看起來沒有閱讀障礙,就是理解無能。

郁響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他的誇贊,郁悶地扁了扁嘴。

“瓜瓜,關於擄你這件事,我上網發了帖子求救,半真半假地透露你的處境,網友們的提議是玩失蹤,所以我就求了我哥。”郁響蹲在椅子上面,穿著米老鼠五指襪的腳丫子俏皮地動著,“那我是不可能一直把你留這兒的,你早晚都會回沈家,我就想幫幫你。那些高人一等的老總可賤了,都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