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頁)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被逼到了急處,丁凱的勁突然變大,趁著於穆搶東西將他撞在了大開的窗口。

沒有防盜窗的九樓,這個視角簡直堪稱恐怖。

風雪吹過來,於穆縮了縮瞳孔,正準備拎起拳頭,就有一雙細瘦微涼的手將他的指節緊緊包住。

梁喬不知何時被甩在了背後,神色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獵物。

警察在外面開始撬鎖,鎖都壞了,門還打不開,隔壁的老太太聽見聲響出了門道:“哎呀你們大周末的搞什麽啊,對面這孩子都失蹤很長時間了,裏面沒人!”

警察:“失蹤了??”

那是誰報的警?

一門之隔。

雪花吹落窗邊,被扣上白色兜帽的少年一手拽住了於穆,一手將丁凱從窗邊拉回,雙方全然調換了位置。

洛安的背後,是大開的黑夜,夜色中的雪花吹迷了人眼,落在飄窗上,也附上了他銀色的龍翼。

屋內漆黑一片,唯有幾絲暗藍的流光回轉。

人在極度恐懼之下,往往會無意識失聲。

又因為這份恐懼的來源,是一個讓人如此驚艷的生物,轉而又陷入了詭異的癡呆狀態。

身邊哢嚓響了一瞬,洛安彎腰,翅膀的鱗片幾乎要掃過梁喬的鼻端,他吞了吞喉嚨,渙散的神色浮動了一瞬。

出門前被擦得幹幹凈凈的相框,此時印上了一些雜亂的腳印。

洛安用一邊的清潔布重新擦拭了一下,回手放入了兜裏。

“洛洛……”

洛安回頭,揭下帽子,朝著於穆微微一笑。

他是一頭栗色的軟發,柔軟的唇珠仿佛張口就會撒嬌和傾訴,原本圓滾滾的瞳孔拉的細長,一雙手上的指甲也泛著微冷的銀光。

於穆看著洛安,在滿室的冷風中,如同看著一個神跡降臨,又詭異的覺得這一瞬間的洛安,和寧司某些淡漠的神態高度重合。

只是少年並沒有全然的冰冷,高高在上的矛盾中仿佛又充斥著人間煙火氣,讓人覺得一伸手就能夠到,卻在伸手的一刹那驚覺都是一場幻夢。

洛安將資料三兩下整理好,擡步走到門邊的幾秒鐘,終於接上信號能將消息發了出去。

他想了想,保留了“大哭”的表情圖,沒有重新發送定位,而是編輯了一句——哥,我為了救人好像闖禍了。

“我怎麽在這兒?”丁凱摸了摸腦袋。

看見梁喬就躺在他對面的地板上,也是一副迷惑中帶著不安的樣子。

當年魂魄不對位,只造成了輸出傷害,沒來得及收拾後續,如今換了一個正確的驅殼,洛安竟在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掃清了一切隱患。

如同謝時殷一般,強大又迷人的力量。

於穆目睹一切,心內突然泛起了一陣驚悚,卻不是對洛安此時的模樣,他扶著窗口站起身,在洛安擡手開門前突然出聲,嗓音好像要隨時消失在高樓的風中。

“洛安!”

洛安回頭,他的臉深刻的印在於穆的腦海,連同此時詭秘又驚艷的模樣。

高個子的少年嗓音略帶顫抖,眼神卻如同虔誠的信徒。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人。”

“但是請不要讓我和他們一樣……忘記你,我不想忘記你。”

洛安微微一頓,周身不知何時又變回了全然的人類模樣,他搭在門把手上,外面警察和鄰居還在溝通采實。

“於穆,你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了?”

於穆眼眶有些紅,深深恐懼自己的腦海被強行抹去什麽珍貴至極的東西。

“是,這兩個人,是當年圍堵你的人,我看到了一些東西……沒太看清楚,但是你……你當初沒有翅膀,也沒有會發光的鱗片,你好像都不記得了。”

洛安神色有些愣怔。

是啊。

他不記得了。

與其說謝時殷在雲鏡的十年是自我封閉的十年,倒不如說他在人類世界的十幾年,才是真正的自我封印。

洛安突然很想找回真正的記憶,不依賴那三百分鐘的電影,不依賴謝時殷講故事一樣的追溯。

他想知道,曾經的另一個他,究竟是什麽模樣。

他想擁有更完整的靈魂,或許也可以多一點更靠近謝時殷的勇氣。

門被打開,外面的警察驚了一瞬,等看過來後,才面色嚴肅道:“是你報的警?”

洛安平靜道:“是我,警察先生,我家進賊了,我朋友為了保護我受了傷。”

警察正疑惑失蹤的房主怎麽還在,洛安就將門大大拉開,裏面亂糟糟的一切闖入眾人的視線。

還有兩個被放倒在地上,捂著腦袋痛叫的人。

比起一身整潔面相乖軟的洛安,裏面的人簡直就差將惡賊刻在腦門上。

但這家情況不是一般的復雜,警察進入門中,先將丁凱和梁喬拷了起來,然後才對著於穆和洛安道。

“你們也跟著走一趟,做個筆錄再說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