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穿到現代的第二十三天:

王叔被氣的丟下一句“等你能真的拿到錢再說吧”的狠話,就離開了古董店。

王異抱緊了瑟瑟發抖的自己,與看過來的聞或躍對視,試圖用他的近視眼,讓大老板感受到他發自內心深處的真摯——他就是單純來打工混日子的,給誰幹都一樣,只要在青訓營的選拔結果出來前別餓死就行,求給個機會啊。

“至於你,”聞或躍也已經想到了王異的安置問題,“每天跟著老師好好上課。”

王異:“哈?老師?什麽老師?”

當然是聞或躍給王異找的家庭教師。

聞或躍幼時就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因此總是希望人人都能擁有讀書的機會,只可惜那個年月書本筆墨的成本屬實高的離譜,他有心無力。不少朝臣都曾或明示或暗示的勸過他,放棄吧,不可能的,您和德妃娘娘的想法太過荒誕了。

一直到擁有義務制教育的現代,才讓聞或躍清楚的意識到,他和德妃並沒有錯,錯的只是那個時代。

網癮少年王在一邊一臉絕望,他真的不愛讀書啊啊啊。

那片海深切同情的拍了拍王異的肩,來自學渣之間的共鳴:“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這是我小叔最欣賞的一句話,你認命吧。”

王異:“……”我算什麽孩子啊?你見過一米八五的孩子嗎?

在招待了爭分奪秒趕過來看場地的臨澤之後,聞或躍和季在淵約定的時間就差不多快到了,司機把他送到了位於CBD的書府壹號院。

這裏是季在淵名下眾多房產中的一處,是個位於頂樓的大平層。主打的賣點之一就是坐擁270度開闊視野、猶如跑道的超長陽台,聞或躍的大哥在這兒也有一套頂樓,自帶泳池、花園,異常浮誇造作。

是的,這就是季在淵選的吃飯的地方:在他自己家。

來開門的卻並不是季在淵,而是一個唇角含笑的青年。高領毛衣休閑褲,手裏拿了一柄……鋥光瓦亮的銀色炒勺,居家氣息撲面而來。

又是一個讓聞或躍怔愣當場的老熟人。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那一日代季家軍入京,上殿逼問新君,何日迎娶他們大小姐過門的年輕武將。聞或躍已經忘了他的名字,只記得他就像一柄開了刃的刀劍,身姿挺拔的站在殿上,舌戰大儒文臣,仍不落下風。

聞或躍脫口而出:“是你!”

“對對對,沒錯,是我,季在淵的堂弟季在龍。”站在門口的正是季在龍,他這輩子是個標準的職場社畜,八面玲瓏,擅長社交,只要他願意,就沒有他討好不了的人,“我們都是給人當弟弟的,以後一定要常聯系呀。”

“一定。”

聞或躍可以肯定,這武將當年絕對不叫季在龍,因為他沒可能是季家的親戚。

在戰死前,他曾托人帶回口信,希望自己的墓碑上能刻下“此生無悔,追隨將軍”八個大字。皇後忽聞噩耗,怒極攻心,吐了好大一口鮮血。讓聞或躍想不印象深刻都不可能。

“他這人沒什麽愛好,就是好吃,小時候被餓怕了。他給地主放牛,地主不仁,吹毛求疵克扣工錢,餓的他前胸貼後背差點死去,情急之下宰殺耕牛,因此獲罪,被發配到了北疆。長大後他又覺得丟人,打死不願意承認,非說自己是早聞季家軍威名,這才不遠千裏從戎追隨。好面子好的可怕。”

但那麽好面子的他,據說死時為了保護珍貴的情報,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真好啊,這輩子季在龍還活著,並如願轉生成了他誓死效忠的將軍的親人。聞或躍又看了眼季在龍手上的炒勺,控制不住的加了句“不愧是你”。

季在龍趕忙擺手解釋:“不不不,今天不是我主廚,我只是來幫忙的,大部分菜都是我堂兄親自動手。”

莫名的,雖然聞或躍明知道不該這麽對比,可他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比起江斐然介紹的什麽米其林、日料店,他更喜歡這種,有家的味道。就很多年前好像也發生過差不多的事,貴妃送來了京中最大酒樓的名菜,卻被皇後親自下廚熬煮的一碗米粥輕松打敗。

不不不,聞或躍搖了搖頭,命令自己不能再想這些有的沒的,大將軍是大將軍,皇後是皇後。

季在龍帶聞或躍參觀起了季在淵的家,因為季在淵本人不是很想讓聞或躍看到自己一臉油煙的樣子。季在龍一邊覺得他堂兄談個戀愛就變成了矯情怪,一邊還是老老實實的替他轉移起了聞或躍的注意力。

客廳,書房,音影娛樂室,還有兩間既相連又能用一扇門阻隔開的大套臥,裝修走的是性冷淡,像酒店多過像家。

季在龍道:“如果你有哪裏不喜歡,盡管提。全部推倒重來都可以。聽說你喜歡新中式?”

雖然就季在龍看來,新中式有些時候更像墳墓,但如果聞或躍非要墳頭蹦迪,他堂哥大概也會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