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4頁)

“因為婚宴就是在晚上。而你所見的場景,明顯和婚宴相關。”白河道,“當然,只是建議。”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如果你真的去的話,我會陪你一道,盡力保障你的安全的。”

他說著,掏出自己的玩家卡遞給阿梨——他知道,比起一句口頭保證,還是紫色的玩家卡更加有說服力些。

阿梨仔細看了看他那張卡,又看了看白河沉穩的神情,沉吟良久,點了點頭:“好,那就按你說的辦。我今晚出門試試。”

白河松了口氣,將玩家卡收回口袋:“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與其說是信你,不如說是信你的卡片,以及我自己的價值。”阿梨深吸口氣,推了下眼鏡,直言不諱道。

“現在形式很明顯了,三個場景中,分別可以提取不同的信息。而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中,關鍵點都匯集在七月十五那場婚禮上。雖然很多東西都還雲山霧罩,但可以確定的是,作為唯一能看到喜事場景的我,在團隊裏的價值是獨一無二的。”

阿梨微垂著眼眸,語氣篤定:“所以我相信,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你也會好好保護我的。”

“……”白河愣了一下,旋即輕輕提了提唇角,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

“對,是這個理。你說的很對。”

不得不說,這妹子還挺厲害,腦子也清楚。剛才那一番話,每個字都在大寫加粗地強調自己的重要性,就差明著說“雖然我答應配合,但我死了你們很可能連關都通不了,所以千萬保護好我”了。

“抱歉我說得直白了些。如果令你不快了,我道歉。”似是看出白河心裏的不適,阿梨又道,“畢竟在這遊戲裏,無緣無故的信任反而顯得不太靠譜,利益也比善意更讓人安心,你也是能打到紫色等級的玩家了,我相信關於這點,你一定能理解的,對吧?”

白河再次彎了彎唇,很是和善地點點頭,“嗯”了一聲,轉過身的瞬間,右手卻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眸光微微一動。

那層薄薄的外套後面,藏著一把金色的小鎖、一支會冒粉色小光的測電筆、還有一本不久前剛撕掉一頁的珍稀聯絡本。

——阿梨說得沒錯,無緣無故的信任是很不靠譜的東西。而上一個無緣無故信任他,也讓他無緣無故信任的人,現在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白河用力抿了下嘴角,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他忽然很想把那本聯絡本拿出來,看看那句孤零零的問候下面,有沒有出現新的回復。

和阿梨商定了晚上的活動,白河又帶著幾人,細細繞著祠堂的外圍觀察了一圈,可惜並沒有其他的收獲。

結束了對祠堂的探索,他們返回村中,路過姚家時,袁欣忽然道:“說來有些奇怪啊。明明這裏是張家村,為什麽姚家可以去祠堂門上貼告示?他們不是外姓嗎?”

“害,人家冥婚都可以上祠堂了呢。”黃毛無所謂道,“不要在意細節。”

方閱白了他一眼,轉頭對袁欣溫言道:“外姓未必就是外族人。而且就算是外姓,也不是不能被村裏接受的。你看他們這房子,比村裏其他戶的,都要高大豪華,說明他們家家境應該很好。”

方閱說著,指了指姚家飛起的屋檐與頗為氣派的大門。

“傳統宗族氣息強的村子,確實容易出現抱團和排外之類的現象。但如果外鄉人本身有著一定的資本,比如家產、勢力、男丁……還是能夠在村子裏站穩腳跟的。當然,哪怕站穩腳跟,也未必能有在祠堂辦喜事的資格,不過這畢竟只是遊戲,有些細節可能確實與現實有出入……”

黃毛無語地望著他:“你這和我講得有毛線區別?還重男輕女。”

“我這只是敘述客觀事實。”方閱分辯道,“在農村,男丁越多,往往就意味著一家的勞力和武力越多,能夠有效保護家族財產。所以才說男丁算資本,但這是基於當時的現實情況,是一種十分落後的價值體系,並不代表我本人想法……”

他邊說話,邊不住看向袁欣。袁欣好笑地看他一眼,連連點頭:“懂你意思,都知道的。”

說完,她神情一頓,嘴角忽旋垂了下來:“不過你的話,倒教讓我想到了我家的事。”

“我爺爺去得早,是奶奶一個人將我爸兄弟三個拉扯大。聽我爸說,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奶奶在村裏確實很受欺負,等他們陸續長大了情況才好轉。”

她說著,轉頭看了眼姚家氣派的大門,忽然嘆了口氣。

“我奶奶總說,農村其實沒我年輕人想得那麽好。那裏,也是會吃人的。”

當晚,入夜一小時。

白河抽空給自己的藤蔓打上結,又準備了幾個防禦道具,這才前往堂屋。而阿梨則已經等在了那裏,身上多了一件淡藍色的披肩,披肩上有龜殼般的花紋,看上去應也是件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