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回眾怒難犯女屠戶領死入刑堂(第2/8頁)

鷹爪王一聽天南逸叟武維揚這種閃展騰挪的話,依然有暗中維護這人神共憤、江湖難容的敗類:她分明是故意與我作難,認為不給她個真憑實據,她不肯甘心服罪。

只是這涼星山的事我又怎能給她拿出證據來?

勢逼處此,我也只有把當時的事實說出來,她和武維揚承認不承認,只好由他們,我也顧不得掌門人的身份了。

鷹爪王此時怫然震怒說道:“武幫主,我們兩下較技凈業山莊的事,沒什麽早晚,現在即或只就這件事情追究一下,也倒值得。我只請問陸舵主,我們兩派門人落在你的手中,那固然怨他們經師不到,學藝不精。那時你就是當時把他們命廢了,是他們自己無能,怨不得他人。只是小徒們被擒後,陸舵主把小徒司徒謙擄進了陸家堡,把西嶽派女弟子另囚在別處,單把一個少年弄進她寢室,以酒色引誘,是何居心?”

鷹爪王底下的話還沒說完,那女屠戶淫孀陸七娘已橫截著話風道:“我看王老師你還是口角上多積一些陰功為是。實不相瞞,既已和你兩家成敵對行為,那時你陸舵主也沒想再令你們好好出我西路十二舵的轄境,這才設法誘取你們這次下江南的實力究有多大,我羅錦雲不在你們少年身上用此手段他焉肯……”

淫孀陸七娘這些話沒說完,西嶽俠尼憤然起立一聲斷喝道:“孽障,你真是信口胡雲,藐視沒有人敢如何你麽?貧尼自掌西嶽門戶以來,就沒容過象你這樣作惡的孽障!現在你自以為來到凈業山莊,貧尼的鎮海伏波劍就斬你不得了麽?孽障!貧尼情願把西嶽派扔在凈業山莊,也叫你逃不出我的劍下。那神女峰頭陸氏清修庵是你藏垢納汙之地,你把司徒謙用藥酒灌醉,要作傷天害理的事,是否淮陽派掌門人一人所見?有目共睹的事,你尚敢當場狡辯,反唇相譏;來在凈業山莊,還要給你拿出憑證來,憑證盡在,不過我兩派門下弟子全是清白之身,豈肯和你這形同禽獸的惡魔對質,你挾那少年入神女峰又該怎麽講?”

女屠戶淫孀陸七娘這時面色倏變,兩道細長的眉毛一挑,望著西嶽俠尼恨聲說道:“慈雲老尼,你是佛門弟子,我羅錦雲雖是在家人,但是我年輕輕的作了未亡人,我正為是知道我一身的冤孽過重,這才在神女峰頭,起建陸氏清修庵。難道世上只當了尼姑才準修行,我這半邊人佛門中就不許懺悔了麽?慈雲老尼,你說的什麽事我一概不知,我羅錦雲如今落到凈業山莊,我算是認了命。不過你鎮海伏波劍雖利,只是如今有些用晚了,陸家堡有本領自能由你施為,如今身八十二連環塢,凈業山莊裏把你們待若上賓,只憑你們這兩個不能容人的一男一女,勾串合謀的來毀我,竟敢在凈業山莊殺戮鳳尾幫壇下弟子,你把鳳尾幫也太看成烏合之眾!我羅錦雲何懼一死,只怕不容你們這樣猖狂的!”

這淫孀陸七娘說這話時,說的聲音非常大,非常快,說到“這樣猖狂的”五個字,把嬌軀往壇一偏,向龍頭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連連叩頭道:“幫主,錦雲受這樣汙言穢語,無顏再活在世上給幫主丟人現眼,弟子情願領幫主的慈悲,任憑幫主怎樣處治,弟子情甘忍受。只是在我鳳尾幫主地方上,有人妄動我一指,我寧冒死也要和他周旋,弟子只求幫主的慈悲,賜刑給弟子,免得落在他人手內,也是鳳尾幫之羞!”

女屠戶陸七娘這番狡惡的話,給淮陽、西嶽、鳳尾幫已燃起的烈焰上又給澆了一桶油一樣,這種話既毒且惡,任憑多麽精明幹練,也是當局者迷。

這兩位掌門人在憤怒之下,越發的把一件最重要的事忘掉,淫孀口口聲聲要給她個真憑實據才甘服,這種情形就是令司徒謙、修性和她當面對質,她也仗著伶牙俐齒不肯認帳。

西嶽俠尼雖是佛門弟子,數十年修為,把火興已滅了許多,但是此時竟不能除掉這麽為害江湖的淫孀蕩婦,更兼武維揚的情形尤其令人難耐,他明是能阻止這淫孀無理的情形,他偏偏任她這麽反唇抵賴。

庵主竟不能再忍耐下去,向替自己捧劍的六弟子修慧一點首,一指那鎮海伏波劍,修慧捧劍向前,庵主一手挽劍柄,扭頭向下喝叱道:“作惡多端的淫孀惡婦,你就看西嶽老尼斬你不得麽?我寧沾汙我寶刀也要替江湖除害,阻我者,甘願與之共存亡。”

俠尼說到這,毫無顧慮的一軋崩簧,“嗆”的一聲,聲若龍吟,把鎮海伏波劍抽出劍鞘。

鳳尾幫這邊,天南逸叟武維揚“唔”的一聲怒吼,連香主、舵主站起來六七位來,夾著一陣兵刃“磕磕”的聲音,俠尼只要一縱身出去,就要演成了兇殺惡鬥。

胡玉笙香主尚在淫孀身後站著,也拿定了主意,只要西嶽俠尼往外一闖,立刻一掌先把淫孀陸七娘震死,索性叫她始終沒有口供,也不叫她死在俠尼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