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劃地對拳鐵蓑道示懲獻淫孀(第4/7頁)

遂向抱月回廊外的金雕堂香主八步淩波胡玉笙道:“胡香主,藍大俠對於布袋中人已起疑心,我們不便令藍大俠心中不安。把他獻出來,叫藍大俠明白了,也免得我們落人家的責難。”

八步淩波胡玉笙知道這次的難堪依然是當著人來個十足的,事已到此,只得把臉一板,隨向龍頭幫主答了聲:“遵諭。”

復向海鳥吳青道:“把這廝架出來吧!”

海鳥吳青原本就怕這手,這時依然叫自己動手,看胡玉笙的情形,分明是不叫壇下執役的弟兄動她。

自己在情急之下,一眼找到抱月回廊中的兩個年歲最小的司香沈阿英、司燭沈阿雄。

遂向上說道:“請幫主慈悲派阿英、阿雄幫忙。”

底下也不解釋。

天南逸叟武維揚哪會不明白,凡是本幫稍有身份的全不願親自動手,可又不願叫壇下弟子來動她,恐怕當著淮陽西嶽派有粗暴的舉動,更給鳳尾幫貽羞。

這時矮金剛藍和只腮邊帶著冷笑來注定了龍頭幫主。

心說:你們這群猴兒崽子,裝傻的是故意裝傻,裝正經的也是一派光明正大,我看你們全是矯情,全是欺詐。

藍老大明是問他淮陽幫師徒的事,那老猴兒崽子明是問問所請到的誰,可是他故意不答,此時這海鳥吳青又假撇清,自己不肯動手,任憑你們怎樣幹凈,只這個淫孀蕩婦,就足以要你們這群猴兒崽子的死命。

沈阿英、沈阿雄弟兄二人雖小,但也一樣懂得一切。

聽得海鳥吳青偏偏照顧到自己身上,兩人彼此對看了一眼,只不敢違背幫主的命令,怒目瞪了海鳥吳青一眼,走下抱月回廊,便來到近前。

海鳥吳青自己莫名其妙的,今日怎麽這麽沒有一點鎮定力,只往布袋前一湊,心頭只是騰騰跳個不住,只好按著精神,把布袋口張開,向身旁招呼:“阿英,阿雄把她架出來。”

這兩人一看,竟是個女人!

兩人因為年歲小,先前幾年僅是在幫主身旁服役,沒有什麽接觸的事,對於本幫的人,只於在十二連環塢服役的全認識,外壇各舵主每年才有一次朝主壇,多半不知不認識。

對於女的,僅聽說西路上有這麽個人,沒見過,現在是聽這兩天主壇中傳說的情形,才略知大概。

這女屠戶已犯重大幫規,罪在不赦,此時從布袋口一露出她來,沈阿英年歲大一點,暗罵了一聲:“喪氣!”

沈阿雄伸手把這女人的左臂抓著,沈阿英只好抓右臂,兩人往起一架,這淫孀的雙臂還捆著,海鳥吳青只好往下給退這布袋,和淫孀是正對面。

此時不僅海鳥吳青太以接近她,看著情形不對,連胡玉笙也覺著這死有余辜的陸七娘情形不對。

把她擒入凈業山莊,分明淮陽西嶽兩派中人,故意的想給鳳尾幫中極大的難堪,只是這淫孀絕不是容易對付的,既落在對手手中,也該是狼狽異常,如今她依然是滿面脂粉,一臉酒意,這真是怪事!

這時海鳥吳青趁著阿英、阿雄兩人往起攙架的工夫,把黑布袋從上褪到腳下。

沈阿英、沈阿雄這兩個孩子卻也真壞,暗恨刑堂師海鳥吳青無故的照顧他們,又懼著他素日的鐵面無情,不敢帶出一些不願意的神色來。

此時吳青正自把套著的布袋褪到腳下,只是淫孀的兩腳還瘸著,沈阿英、阿雄一使眼色,兩人同時架著女屠戶的雙臂,暗中一齊用力往起一托,往前一送,海鳥吳青正自俯身後一擡頭,女屠戶的身軀微往左偏了偏,下身是正往海鳥吳青的臉上撞來,自己竭力往右一甩頭,淫孀的右腿已和自己的臉和右肩撞了一下,一股子熱香撲入鼻中,在同時一著急之下,右手往回下一擋女屠戶,手又按到她胸頭乳際,自己可撤出一步來。

女淫孀被他一搡,“喲”的一聲,海鳥吳青也是久經大敵的老江湖,此時轟的弄得個面紅耳赤,方要發作,沈阿英、沈阿雄兩人卻架著女屠戶作弄起來。

兩人往右用力一帶一推,和吳青錯開一步往前一送,喝聲:“跪下!”

竟把淫孀硬按在那,這兩個孩子都把臉繃得嚴肅異常,象兩個劊子手似的直挺挺分站在兩旁。

這正是:孽海無邊,宿世冤家成巧合;孽緣一結,一生壯志化灰塵!

海鳥吳青見胡香主也在沉著面色,自己一轉念間,卻不好發作了。

竟在這時抱月回廊中連發了兩聲哧哧的輕笑,吳青目光瞬處,已看見是淮陽派最小的兩個,一個是小俠祝龍驤,一個是小龍王江傑。

把海鳥吳青恨得牙癢癢的,只於是無可如何。

這時八步淩波胡玉笙卻以嚴厲的語聲,向這裝模作樣的沈阿英、沈阿雄喝聲:“在壇前效力數年,還一點不留心,本幫的幫規壇規壇戒為祖師所遺,就是犯哪一條幫規,也要自己來領祖師的慈悲,自己領刑,用不著叫人費事,把她綁繩抖開,我們用不著局外人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