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大禍潛伏正幫規棒打鮑子威(第3/10頁)

天南逸叟武維揚嘿嘿冷笑一聲道:“香主們若也這麽漠視本幫的一切法度,那不如即時解散鳳尾幫,火化神壇,倒覺幹凈。今日的事,我武維揚倒要看看本幫的威信是否還能保全?香主們若認為我武維揚意氣用事,我只有自貶龍頭,免得把慘淡經營的局面從我手中斷送了。”

他說到這,扭頭不再看那三堂香主,竟向要命郎中鮑子威說道:“鮑子威,你身為本幫香主,有違犯幫規之處,本應從重處罰;姑念過去為本幫效力多年,從輕認罪,由刑堂杖責四十,以全本幫威信!”

武維揚的話一出口,所有鳳尾幫有職司的香主們全大驚失色!

那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是老江湖道,既有城府,復多機智,此時竟自無法挽回這種後患無窮的事。

自己認定只要把鮑子威處罰了,反不如把他置之死地,暫時可以沒有什麽可慮。

不過他雖是已入福壽堂,手下盡多死黨,我們身負興幫宏道重責的豈能坐視不救?

遂向武維揚說聲道:“武幫主,我們同在幫中為祖師昌大門戶,榮辱有關,成敗所系,不得不再向幫主請求:念在鮑香主以往不無微功,免去杖責。我們無論如何也得委曲求全,顧全幫中的義氣,若因一念之微而啟無窮的後患,實非愛護本壇之意。幫主胸懷遠大,還請三思,我們冒昧陳情,還望幫主采納才好。”

天南逸叟武維揚冷笑說道:“今日的事,我武維揚縱然落不義之名,惹火燒身,也心甘情願。我蒙祖師的慈悲,忝掌龍頭首座,力不足以服人,法不足以繩眾,足見是我武維揚才力不配執掌龍頭主座。香主們若是這麽只重情意,置幫規壇戒於不顧,我武維楊只有讓賢。”

這時外三堂香主薛庸、彭壽山、海鳥吳青也全跪在內三堂香主後叩頭,為鮑子威求情。

可是鮑子威也真叫人難堪,他若是趁這時雖不便向武維揚輸口,正可趁勢向這內三堂,外三堂六位香主,稍微表示自己實嫌失禮帶累大家,那麽也可以稍微挽回一些。

可是他越到後來越發的有些不要命了,雙手一背,一個勁兒的冷笑,兩只眼不住的斜瞪著天南逸叟。

鷹爪王等身為客人本來可以稍微的給他們和解一下,但是天南逸叟已經請過祖師的神符,鳳尾幫中一切重要規典,有許多不明白之處,鷹爪王本人尤其不能給他講情,所以只有一個個沉著面色垂著眼皮,連龍頭幫主帶鮑子威全不敢看。

這時求情的人越聚越多,天南逸叟武維揚卻恨聲說道:“香主們這麽不體諒我武維揚,我武維揚只有始終以幫規壇戒來維護鳳尾幫,我雖落了骨化形消,我武維揚也認了命。”

說到這,他突然轉身,竟奔了神壇前,左手舉著神符,到了高大的神壇前,腳踏神壇前上香時所用的木質台階。

這時爐中所上的那旃檀香,才燒到數寸,香煙裊裊,煙光騰騰。

這種香最好,燒起來上半截炸開如同一朵盤大的香花。

可是武維揚竟自右手一伸,把爐中的香抓起,這一來可毀了。

他把這束香抓出爐來,一轉身退下台來,臉色可變了:面如白紙,眉目間攏著一片殺機,把這束香剛往上一舉,要往地上摔。

內中外三堂執掌禮堂香主薛庸,他本是跪在那裏,此時知道要鬧出大禍來:這束香只要摔到神壇前,算無法挽回了,立刻非請神刀把鮑子威斬首不可。

這種規範,是鳳尾幫最慘最嚴厲的一種制度,任何人不能再阻止。

薛庸為利害所關,他是掌著禮堂大典的,哪會不明白?

雙手一按地,把丹田氣一提,用青蛙躍水的輕身術,往地上竟自猛縱了起來。

躥過了神壇前,右手猛把武維揚的右臂彎一抓,口中說著:“幫主,你請最後的慈悲。”

立刻,他把這束香從武維揚手中忙給奪出來,那麽旺的香火,把薛庸的手面和衣袖全燒了。

武維揚才待發作之間,可是這閃電手薛庸,輕輕一閃,已經縱上木台階,把那束香還入爐內。

所有天鳳堂內,不管身份高低,全變顏色,歐陽尚毅等知道險些逼出大禍來,再不敢求情了,齊向武幫主叩頭道:“求幫主看在興幫立道之難,還是多慈悲,請傳諭施刑,叫他領刑好了。”

說了這句,趕緊站起,向跪在身後的刑堂香主海鳥吳青說了聲:“吳香主,你還不領諭執行等什麽?”

海鳥吳青答了聲:“是!”

他哪還敢再遲疑,向要命郎中鮑子威說了聲:“請鮑香主刑堂領刑。”

鮑子威見四個司刑向自己左右一圍,刑堂師海鳥吳青沉著面色向自己揮手,光棍不吃眼前虧,自己再要和幫主搶白,非吃他們淩辱不可。

只有望著幫主一跺腳,恨恨的隨著刑堂師海鳥吳青向旁邊便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