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回頒旗令執堂迎駕會群雄(第3/4頁)

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手向月台的西北角作勢,讓大家從西北角轉向青鸞堂後面。

這一班俠義道全是坦然不疑,誰也不肯在三堂香主眼底輸了面子。

轉過了青鸞堂的巨門後,出了很長的一條長弄,這條長弄兩旁是一色的五間一通連的平房,正是所部匪黨的宿舍。

越過守主壇的匪黨宿舍,再穿過一道柵門,正是鷹爪王等夜闖天鳳堂所經過的那條杉松夾道的秘徑。

這裏形勢與前面完全不同:從一入這股道路起,兩邊樹影松蔭裏,到處有巡邏的幫匪潛伏把守著,若非有內三堂香主相隨,只怕這一帶更是寸步難行。

沿著這條幽靜的大道,直到天鳳堂的圓形巨廳前,只見正門兩旁站著兩行健男,全是一色的青色短裝,青絹包頭,下面是山東大掖巴灑鞋,全行打著黑白兩色的裹腿,起千層浪,每人是一口厚背鬼頭刀,刃薄背厚,鋒利非常;刀鉆上系著二尺四長的鮮紅刀衣,全是用左手倒提著,肅然起立,鴉雀無聲。

那正門以外這座圓形廳房的四周,全各開著便門,所有四外的便門,每座門前全有兩名健男侍立。

這時走到了離著天鳳堂的朱門還有丈余遠,朱門原是敞著,可是朱門內比較昨夜多了一架軟屏,把裏面遮蔽住,從洞敞的門外往裏任什麽也看不見。

一班俠義道再往前走時,只見守護天鳳堂的健男,各把左手倒提著刀鉆往上一提,右手往刀鉆上一搭,往前一俯身,向來人及他們三堂香主致敬禮。

歐陽尚毅等略點了點頭,鷹爪王等身為客禮,也向這班健男一拱手,歐陽尚毅才待轉身向鷹爪王等相讓入天鳳堂,此時忽的從裏面健步走出一名匪黨,當門而立,向這邊朗然發話道:“福壽堂退隱眾香主,恭迎淮陽西嶽掌門人及眾位老師的大駕。”

這名匪黨說完這話,立刻往旁一閃身,只見從天鳳堂中走出這一隊老者,全是六旬以上年紀。

有的穿夾布長衫,有的穿著二藍縐綢,有的穿著土黃色川綢道家裝束;衣著大致相同,下面全是白布高腰襪子福字履。

鷹爪王看到這種情形,頗象在淮上清風堡綠竹塘,召集的淮上十一村父老的情形。

今日這種情形盡多意外,不禁暗暗吃驚!

深知這福壽堂退隱的各香主,全是曾在本幫效力夠了年限,為本幫出大力,建奇功,才得撥入福壽堂受本幫極隆重的供養。

不論本幫發生什麽重大的事,連幫主全不得隨意調遣。

每年只有幾天,福壽堂諸老來總壇朝參。

所以除非本幫大典,不得隨意驚動福壽堂退隱諸老。

這次淮陽西嶽兩派和鳳尾幫結怨,兩派來十二連環塢踐約赴會,不想竟連福壽堂退隱的諸老,也全召集到總壇。

這倒是難得的事,我們先可以多會些高人,可也是我淮陽西嶽兩派生死關頭。

福壽堂退隱的諸老,全是鳳尾幫中傑出的人才,沒有一個弱者。

更兼與我王道隆結一梭之仇的鮑香主必定在內,這倒用不著他壇下門弟子,或是接替他的職司的人來擔承他一切未了之事。

我們冤有頭,債有主,新仇舊怨,一筆勾銷,倒也是樁快心事!

鷹爪王正在暗中思索著,只見這班退隱老人中走出一位銀發白髯的老英雄。

雖年逾古稀,依然精神飽滿,如鶴立雞群,迎面走來。

三堂香主率領手下教堂武師,閃向一旁,遙向這位老英雄躬身致敬。

鷹爪王驀的想起來此人正是福壽堂的雙掌翻天崔豐崔香主,自己在夜入福壽堂時,救本門弟子華雲峰和西嶽門下女弟子鳳梅姑娘時,曾見過此老。

想不到今日與武維揚相會,此老竟自率領福壽堂一班退隱諸老,親自迎迓,分明是有所為而來。

自己對於這種地方,焉敢漠視。

遂向西嶽俠尼慈雲庵主打了招呼,搶步向前。

慈雲庵主也到過福壽堂,哪會不認識此人,當時又驚又忿。

默思此次自己和淮陽掌門人全有輕敵之失,絕沒想到他把鳳尾幫退隱的人全搬動出了。

內中有幾個身負絕技、江湖聞名的幫匪,這次竟全出來合力對付我兩派。

自己這邊比較起,頗有相形見絀,說不定就許全毀在這裏。

事已失計,悔亦無益,只有拼著看了。

庵主雖是暗中著急,但是面上一點神色不帶,隨著鷹爪王往前緊行了兩步,向這位掌福壽堂香主雙掌翻天崔豐迎來。

不過兩位掌門人全因為入福壽堂追蹤女屠戶陸七娘,始終沒和福壽堂的一班退隱的人正式對面。

彼時依俠尼以及燕趙雙俠的意思,全是想著只處處暗中憑武功本領,守著江湖道義,給幫匪們個警戒,叫他們先存了淮陽西嶽兩派不可輕侮之心,所以處處全留著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