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追雲手雁蕩再現俠蹤(第2/5頁)

故此大家願意多吃些辛苦,趕奔雁蕩。

跟店家說定,留一間客房存放行李物件,把牲口全存在店裏,教店夥好好飲喂,回來時多賞酒資。

店夥欣然應諾。

這一班武師鏢客離開三義店,來到江邊,雇了一只快艇,趕奔雁蕩山。

風順流疾,趕到日沒時,已到雁蕩山腳下。

眼船家議定,叫這只船泊在江邊上,我們到上面訪個朋友,若是找著,夜間就宿在山內,倘若找不著,那只可仍回船上。

船家因為這班人手頭大方,聽說還要他的船回東平壩,立刻滿口承應,願在這裏等侯。

這一把船準備好,有了落腳之處,眾位武師吩咐完船家,齊奔五龍坪走來。

這一班武師鏢客,對於這雁蕩山全是路徑生疏,全沒到過這裏,更兼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漸稀。

到了五龍坪,兩處茶棚全收拾歸去,向那山上下來的路人打聽分水關,竟全不知有這麽個所在。

這邊山一帶,倒是盡多山居的農民獵戶。

太極柳逢春和伍宗義一看到了這時,眼看著天已昏黑,勢必須向農家去探聽路徑,這麽一夥人教人看著紮眼,還是把這一班人分作三撥,四位武師作一路,教人看著就不紮眼了。

趕到一過五龍坪,天已昏黑的難辨路徑,伍宗義向蔣武師道:“我看這情形大約不找個地方借宿是不行了,這黑夜之間,怎好打聽路徑?”

蔣武師道:“我們這麽多人怎好向人家借宿?我看這一帶風景極佳,雁蕩山又是座名山勝境,盡有古刹叢林,我們還是找一座較大的叢林借宿一宵,我們不怕多布施些香資也就行了。”

伍宗義等全點頭稱是。

轉過五龍坪,往上走了一箭地多,只見一帶一行行的杉松夾道,山花野草在暗影中愈顯得格外的幽雅宜人。

轉過一道山坡,只見眼前是一段平坦的山道,緊依著一道高嶺。

往前走著,司馬壽昌忽然用手斜往東南一指道:“你們看那邊嶺上大約是一座廟宇?”

眾人順司馬壽昌手指處一看,果然在相隔一箭地外,聳起的一道山嶺上面,隱約的是一座很大的廟宇,借著星月之光已看出是一座很長的紅墻。

眾人遂全往這道高嶺走來,正往前走著,忽聽得“嘩啦嘩啦”,沓沓的一片蹄聲夾著串鈴響成一片,從遠遠如飛馳來一頭小驢,驢背上馱著一個身形矮小形如兒童的人,催驢如飛馳至。

這段道路本極狹小,這頭驢走的又極快,直沖進來,堪堪到了近前,驢背上人發話道:“喂!行路的哥兒們,掌住眼力,趁早閃道,碰掉了一根驢毛,你們可走不了!”

太極柳逢春一聽驢上人說話的聲音,才知他並不是兒童,實是年歲很大的人。

這種無情無理打招呼,過嫌輕蔑侮辱,頭一個是司馬壽昌不吃這個,他本是在邊上走著,這時一個箭步躥過來,當中一站,厲聲斷喝道:“深夜騎驢走這種山道,還要喝五吆六!你忘了帶頂馬給你開道了,下來吧相好的!”

司馬壽昌話沒落聲,來騎已沖到,他是毫沒理會。

司馬壽昌也是藝高人膽大,並沒把來人放在心上,是安心想看看來人既說了狂妄話,是否真敢往人上撞?

哪知這個騎驢人好象沒有眼似的,雖是夜間,遠遠看不見還說的下去,近處有星月之光,哪會看不見山道上有人走?

或者一個人腳步輕,容易忽略了,可是這班武師一共十二人之多,迤邐行來,任憑怎樣也不能說看不見,這騎驢人顯見是居心來撞人了。

那神拳計筱川倒是看出司馬壽昌是成心跟這騎驢人為難,可是自己久歷江湖,深恐司馬壽昌吃了虧,颼的一個箭步躥過來,伸手要拉司馬壽昌,哪知自己已稍慢了一步,那騎驢人在驢背上昂然催驢猛然往司馬壽昌身上撞來。

司馬壽昌喝聲道:“來得好!”

往右一擰身,左腳往上一提,金雞獨立式,左手照著嚼環,右手照著驢背上那身形瘦小的人就抓。

這種雙管齊下,任憑驢上人能夠閃避,這頭驢反正逃不開了,哪知事出意外,驢上人猛的“咦”了一聲,就見他一提嚼環,口中卻嚷著:“別跟我們大黑開玩笑!”

這頭驢前半身被提,黑驢如同人立似的,被提著往右首一放。

這種情形,十分滑稽,司馬壽昌雖是雙掌撲空,反倒幾乎笑了出來。

這時伍宗義等疑心這人或許是幫匪,想把他先擒住,一聲招呼,各亮兵刃,齊往上撞。

小俠祝龍驤本和鏢客鄧謙在最後並肩而行,談著一件江湖仇殺的事,故此前面事起倉猝,只聽見喝叱騎驢人,兩人再細看前面出聲喝罵的是誰,以及驢上是何許人也。

這時那騎驢人已經把胯下驢提得人立著一轉,驢上人像粘在驢背一樣,可是這人一仰頭,小俠祝龍驤驚叫道:“別動手,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