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躡跡跟蹤俠心戲三昧(第3/4頁)

北面是—明兩暗是兩間通連的廂房,可是靠東北角上,尚有—道角門,通著別的院落。

江南鏢客伍宗義向蔣武師、計筱川等問道:“怎麽樣?”

大家向那東北角門看了一眼,全點了點頭,表示可以就用他這裏的房間。

盧建堂和鄧武師全是特別的慎重,故作不經意的走到那東北角角門前往外看了看。

只見外面又是一道跨院,也跟前面的形勢是一樣,絲毫不差。

可是西北角,跟前邊並排的跨院並連處,留著一個夾道,是單有一個小門,往後去還有院落。

盧建堂見這跨院的情形沒有什麽紮眼的地方,遂隨著眾人進了上房,店夥全跟隨進來伺侯一切。

騾馱子是在中院卸的,武師們監視的很嚴,令騾夫和趟子手幫著搬運進了跨院,由伍宗義等商量著把七只紅貨箱子全堆在了東西兩裏間。

六位武師是分住東西兩間,各自保護一半紅貨箱子,免得變生意外。

哪屋裏出了事,由哪屋的鏢師自己負責拒賊,這麽各自顧各自的。

這裏商量定,趟子手和騾夫們全在兩間東房裏歇息。

店家伺候茶飯,這些閑文不在話下。

飯後計武師同店夥問起店主現在可在店中:“我們久仰邱掌櫃的是拾金不昧的仁厚長者,我們打算見見這位老掌櫃的,不知可以麽?”

店夥陪著笑臉道:“爺台們這麽擡愛我們掌櫃,哪能不願意?只是他老人家因為已有些年歲,又受的愁苦勞碌過多,所以這幾年雖是生意發達了,他可是常常鬧病。自己在這店房後頭,單留了一道小院,裏面只有三間小房,他老人家自己一人住在那。莫說是我們內掌櫃,就連他們的兒女全不叫進他那道小院。自己長齋敬佛,簡直修行了一樣。這樣歷來沒有人進他小院,這位老掌櫃哪還有人見的著!眾位這種意思,實在令人可感,我替我們掌櫃的謝謝吧!”

眾人聽了,只好一笑置之。

店夥退了出去。

這時不過將到二更,店裏客人有睡的晚的,還是燈光輝煌,談笑甚濃。

大家在這時也是飲茶談些閑話,東廂房的騾夫和趟子手們卻因—路勞乏,早早睡下。

這裏也是耗到二更三點,由江南鏢客司馬壽昌出來到前院先察看了察看,隨即轉進跨院,把並連的偏院也全察看過。

各屋的客人相繼入睡,靜悄悄沒人再出入。

司馬壽昌飛身躥到屋面上,向四下裏了望了一番,這才翻下房來。

回到屋中向伍鏢頭報告,說是察看全店沒有異狀。

伍宗義隨即向大家提起秦中三鳥劫去紅貨的事說:“現在雖有燕趙雙俠的藍二俠拔刀相助,一再囑咐要我們不用擔憂,獨松關定將所失的紅貨箱找回。象藍二俠那種身份,言行定能相顧。不過事情也不能說準,就沒有變化,我們這次就讓把鏢找回,已經算是把萬兒折在江南道上,無論如何也得算栽、可是不到獨松關,原鏢沒交到咱們手裏,尤其不算完事。這秦中三鳥實非易與之流,是否能夠知難而退,就此罷手實不敢斷定。今日在中陽鎮酒樓前又遇上江湖道中人,暗中相戲,是敵是友,真相莫明,令人多麽擔心!這次眾位賓朋中途相遇,本是良朋聚首,反被我弟兄帶累得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叫我弟兄太慚對朋友了!”

伍宗義說到這,還要往下說。

那北路鏢師蔣恩波忙攔著道:“伍二哥,你對別的事考慮並不為過,若是對於我們弟兄幫忙不安,那就說遠了。我們弟兄這是道義之交,雖是有新朋友,可是因親近親,因友近友。萬朵桃花一樹生,天下武術是一家。我們彼此間雖沒有深交,但是也多半慕名已久,相見恨晚!這次不期而遇,快慰生平。你遇上這場事,我這夥人,除了鏢行就是在江湖道上行道,哪一位不是在刀尖子上討生活,誰肯置身事外!何況我們又全是一同奔浙南,並沒有單為伍兄的事不肯走的,你又何用不安,何用客氣呢?我勸你不必以我們哥們的行止為念。至於你所慮的,我們那位藍二俠或有不能如願,那倒是真理。他老人家雖是我們淮陽派的老前輩,我們也沒有嫌你輕視他的。多一番慎重,多一點把握,我們從長計議為是。”

伍宗義向蔣恩波抱拳道:“蔣老師俠骨熱腸,令人可感!我天膽也不敢藐視藍老前輩……”

這句話沒落聲,突然後窗那裏,哧的一陣冷笑。

有人低聲譏誚道:“姓伍的,你算猜對了,藍矮子算的了什麽!他是白現世!我還得向你借點什麽,別叫朋友費事,你出來吧!”

伍宗義見賊人竟又答話了。

這次經驗較多,噗的一口,先把堂屋的燈吹滅,低喝了聲:“別動!守鏢。”

伍宗義和蔣恩波進了東間,鄧謙原在屋中;司馬壽昌、計筱川奔了西間;盧武師原在西間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