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西川雙煞狡設青竹樁(第2/5頁)

兩下裏動手到二十余招,暗暗已分強弱。

這怪人倒是十分識相,見自己的掌風已經被對面敵手逼住,自己任憑怎樣施展絕招,也不是鷹爪王的對手。

不見機而退,恐怕定要當場取辱。

見鷹爪王的掌勢正是“金針度線”,雙指點向自己的“華蓋穴”,忙用了手“橫架鐵門閂”,把鷹爪王的右掌封閉,騰身縱到殿門,扭頭向鷹爪王道:“清風堡主,淮陽派掌門人,掌法高明,某已領教!十二連環塢青鸞堂恭候駕臨了。”

說完了這幾句話立刻一稽首。

翻身一縱,已離開殿門。

鷹爪王焉能容他走開,喝聲:“朋友你既是鳳尾幫的掌舵人,就該來明去白,我要領教你的萬兒哩?”

說話間跟蹤而上,腳尖一點地,已到了殿門口,兩下裏一前一後,相隔不過一眨眼間,可是鷹爪王再找那怪道人,已經無形無蹤。

鷹爪王到了院中央,再找給自己巡風的甘忠、甘孝,也不見兩人的蹤跡。

鷹爪王心中一動,隨即轉念到這兩人恐遭意外,自己向四下一打量,輕身飛縱,腳點東廡的瓦壟,向四下一張望。

東西南三面,黑沉沉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形跡,只有北面,佛殿後四、五丈外的地面上,湧起兩條黑影,在黑暗中,一眨眼已出了鐵佛寺的後墻。

這時全廟仍然是寂寂無聲,如入廢墟。

鷹爪王急於察找甘忠、甘孝的下落,既已發現匪蹤,哪好再容他逃出手去?

輕登巧縱,翻過了後殿,見圍墻一帶,地上非常寬敞,形成一片把勢場。

鷹爪王無瑕細看,縱上後墻,往外一打量,見廟後是一片亂山重疊,又在深夜,雖有疏星斜月,也看不甚真切。

只見郁郁蒼蒼愈顯得山容壯麗雄厚,憑著目力,躡著渺茫茫似有若無的黑影跟蹤下來。

前面那兩條黑影走的極快,並且山路又熟,鷹爪王的腳程雖是比他倆還勝著一籌,無奈在這種生疏的地方,未免相形見絀。

追出約有二裏之遙,見山勢愈形險惡,兩邊壁立的高峰夾著一條小道,這條小道寬僅丈余,還依著兩旁道路邊上雜生些小樹荒草。

有的地方還有二、三尺寬的石路,有的地方連道路全被遮斷。

鷹爪王不禁卻步,只是自己這一遲疑,那條黑影又已在險惡的山道上一晃身。

鷹爪王不由勃然震怒,喝聲:“你這是故意誘敵,王某倒要看看你弄什麽詭計!你就擺上天羅地網,我王道隆不見識完了絕不罷手。”

跟著身形騰起,縱躍如飛的追進這條兩峰夾峙的山道。

鷹爪王原認定這裏必有埋伏的,可是刹時間已經知道自己沒料中,這麽奇險的小道竟安然過來,毫無異兆。

這一來倒令鷹爪王有些詫異,不知匪徒是何居心,不知他要把自己誘到什麽地方,這真是怪事!

自己驀的拿定主意,心想這條險徑,眼前就走盡,只要離開這裏,我定要把前面兩條黑影追獲,從他身上解決一切。

心中一轉念之間,身軀已到了出口的地方,突覺眼前一亮,另換了一個境界。

眼前是一個極大的山窪,占地約有數十畝。

往前走出四五步就是一道斜山坡,立腳處跟山窪的低矮,差著兩丈上下。

自己所過來的這兩道山峰,就由出口這裏分開,切成兩座較峰頭略矮的嶺脊,正把這盆地包圍起來。

只在東北的嶺底下現出一股羊腸小道,別無道路可通。

鷹爪王再打量那山窪裏,只見下面象是草木繁茂。

在北面山根下隱約是一排草屋,並且在那草屋的紙窗上透露出燈光。

在一瞥之間,似見有兩條黑影,沿著兩邊山根下縱躍如飛,竟撲奔了那山窩裏的草屋。

鷹爪王雖明知道這種所在,定有毛病。

自己既已到了這,說不上來不算,足尖輕躍下山坡,撲奔那排矮屋。

相離那矮屋尚有十幾丈遠,才發覺這排草屋前竟已擺下了陣勢。

只見在草屋前五丈外地上埋了幾十根青竹子的短竹竿,一律的埋在地上,每根竹竿長有二尺多,每根距離全是二尺五寸的档子,正合一個步眼。

鷹爪王一望而知是輕巧提縱術裏最巧妙的功夫,全是脫胎於少林派的梅花樁。

可是各派有各派的練法,各派有各派的名稱,淮陽派本門也有這種功夫,不過不是這種布置。

可是清風堡綠竹塘的“竹刀換掌”,名震武林,只是本門門規限定,不到勢敗力窮,無法挽救的地步,不容隨便設擺這種絕技要挾敵人。

因為只要一運用這種功夫,敵我是不死必傷,絕不能和平較量下來,所以門戶中引為大戒。

鷹爪王深為詫異,敵人的身手不凡,實是江湖道上名手。

淮陽派的“竹刀換掌”,絕不會不知,如今竟以青竹樁來對自己,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