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飛雲道侮貞妹逼取紫河車(第2/5頁)

這麽商量好了,遂決定從明早分開走。

天到了初更,店夥進來,除原有的兩架木床,又給搭了兩架板鋪,大家分在床鋪上歇息。

到二更後,店裏的各層客人大半就寢,續命神醫萬柳堂此時心裏不自覺的把那前面的老道掛在心頭。

自己信步到了院中,先往東房裏看了看這班少年的門人,也全預備入睡,馮毓文兄弟和司徒謙湊到一處談得高興。

萬柳堂囑咐他們要小心燈火,早早歇息,明早天一亮就得趕路,司徒謙、左恒、祝民瞻等全站起答應。

萬柳堂轉身出來,從跨院望到別院。

一片黑暗,院中已沒有人走動。

萬柳堂遂緩步踱到前院,只見前院裏有的客人早早睡下,有的還在那吃茶談話。

走到了西面一排廂房前,故意的從西房窗下走過來,見這第三間的窗上有暗淡的燈光,不知那老道出去回來沒有?

到了第三間窗下,微停了停步,側耳一聽,屋中似乎有人,跟著“悉索”的一陣輕響,隨著“噗”的似乎吹燈似的;萬柳堂心想要糟,大約是他要出來。

忙一擰身,腳下一點地,身形騰起,縱躍之間,已到北房前,跟著一個旱地拔蔥,到了正房上面。

萬柳堂認定了那老道定非平庸之流,絕不敢輕視他,腳下再點房檐,騰身落在了脊後。

這也是萬柳堂這種身手,換在別人,定要露了形跡。

就在自己往下一伏身回過頭來,往西房一瞬的工夫,只見門兒也沒怎麽敞著,一條黑影,其快無比,已撲到了東角門首。

這老道竟沒徑直的往裏走,卻見他一縱身,騰身縱起,到了東廂房屋盡北頭的屋頂子上。

萬柳堂心想:我今夜非糟糕不可,他這是先踩踩屋面上出入的道,多半這雜毛還是幫匪,來暗中監視我們了。

我倒要會會這個雜毛老道,究竟是何心意?

想到這,隨即微一長身;見那道人已經到了跨院後的屋頂上,略查看了查看,只見他已落到院中。

萬柳堂不禁大驚,心想,好大膽的惡道,屋中的人還沒有全睡,竟敢前來窺探。

不給他個厲害,也叫他看我們淮陽派無人了。

自己思索之間,右足先一點後坡,飛縱在北上房的東邊屋頂,隱蔽住身形,往小跨院裏一查看:只見惡道士真個膽大,竟貼在東廂房的窗前,往裏窺視竊聽。

也就是一佇足的工夫,見老道身影移動,又到了正房窗下,依樣兒葫蘆,也是把屋裏查看了看,又側目聽了聽,似有所得,伸手摸劍柄。

萬柳堂疑心惡道這就要亮劍動手,心說你只要敢亮劍逞兇,這是你的死期到了。

哪知道惡道士只把寶劍穩了,一下腰,飛身躥上東面屋頂,竟從東房後面的邊墻縱出店去。

萬柳堂越發詫異,心想這個惡道是怎麽個路道?

本待知會師兄一聲,只是一知會大家,定然全要跟隨。

好在這只惡道一人,他既離店他去,我只跟定他,不叫他走開了,走到哪跟到哪,就讓他去勾同黨,料也不妨。

萬柳堂悄悄從東後墻躍出店去,攏目光一看,那惡道竟從沿著街道旁的民房往東下去,躥縱上頗見功夫。

直到快出鎮口,見他斜身從屋面上轉奔了東北。

萬柳堂緊躡著道士的後蹤,一會出了這座定遠驛。

只見眼前是一片漫窪,惡道士順著一股羊腸小道,往東北走下去。

這一帶多是稻田,不時的有片斷的茶樹和桑林,沒有什麽遮攔隱身的地方,不敢過於欺近了,怕把惡道士驚走了。

當時一氣兒走出有三裏多地,遠遠見前面黑沉沉的,好似一片村鎮。

果然這惡道人正是奔了那片村莊,見惡道好似熟路,不走村口,竟斜著撲奔了靠西邊的民房,到了村子近前,飛身躥上民房。

萬柳堂一看情形,猜到這惡道不是在這裏動手作買賣,就是這裏有他的同黨,因為若是和這個村莊裏沒有牽連,一定就繞著村外走了。

夜靜入村莊,不論你多小心,也容易驚動了村民。

萬柳堂容他入了村子,約莫著走過十幾處民房去,自己也飛身躥到民房上,腳著到屋頂,已知這村子裏是個富庶之鄉,因為這村莊的房屋,是瓦房多,土房少。

縱目望去,雖然看不甚遠,測度著形勢,橫下看去,絕望不到對面的村邊房屋。

可是萬柳堂這略一遲延,再找那惡道士,已無蹤影。

萬柳堂哪肯這麽罷手,輕登巧縱,到了街心,方要往對面縱身,竟發現那惡道士已到了街心。

莫怪看不見這道士蹤跡,他竟沿著街心走,定有所圖。

續命神醫萬柳堂遂依借著民房隱蔽著身形,跟著這道人往街裏走來。

直走到快到東村口,只見那惡道士腳步放慢,不斷的向北面的民房的臨街墻上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