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界山口雨中人示警(第4/6頁)

這幾句話大致是這個意思。

鷹爪王一驚,一個箭步,穿向樹隙中,往那邊查看,借著電閃交作之光,見並沒有人跡。

萬柳堂稍稍落後一步,為是照顧司徒謙等。

這時見師兄撲向樹隙中,似有所見,自己方要追過來,鷹爪王已退回來。

萬柳堂問:“師兄!什麽事?”

鷹爪王道:“沒什麽,回頭再說吧!”

這一來鷹爪王可留上神。

這時雨已經下起來,雨方起顯著很大,怕是暴雨,趕到下起來,唰唰唰唰的竟是細雨,只可淋著走吧。

眨眼間出了界山口,離山口不遠,就是乾河甸,是個小鎮甸。

師徒趕到乾河甸,身上全淋濕了。

這乾河甸是一個小鎮甸,陸路上不到站頭,行旅客人,全要趕到二十裏外的三官驛落店。

這裏倒挨近一個水碼頭,所以只有一個侯家店小客棧。

師徒來到侯家店,見店門已經掩著一扇。

走入過道,招呼了一聲,才由櫃房裏出來一個夥計,向鷹爪王等看了一眼道:“哦!客人趕上雨了,您老一共幾位?”

鷹爪王道:“我們就這四個人,夥計!快著點,有寬綽的屋子給我們開兩間。我們衣服全濕了,得換衣服。”

夥計慢條斯理的說道:“很大的房間可沒有了,只有東邊小院裏一間南房,勻兌給你們四位住。你還趕巧了,那是我們掌櫃住的屋子,可巧他回家啦!要不然還真沒有閑房。”

萬柳堂怫然道:“夥計!你也太愛說廢話了,有房間就快點領我們進去。我們一身雨水,難得你看著也過意得去!”

店夥見萬柳堂動怒,忙答:“是是,您願住就行。”

嘴裏說著,撥頭鉆進櫃房,提了破紙燈籠出來,向鷹爪王等說了聲:“四位裏面請吧!”

嚷了這一聲,掌著這只破紙燈籠向裏走著,嘴還是不閑著:“不是我多話,我不跟您說在頭裏,領您進來一看,屋子一個不合式,不是白費事嗎?雨下的大,一個不能住,全白挨雨淋,圖什麽呢?還是說在頭裏不好嗎?爺台!您說是不是?”

鷹爪王和萬柳堂聽這店夥計這麽刁滑。

因為雨還沒住,先不便跟他找別扭,先找了避雨安身之處再說。

司徒謙少年性急,早就嫌這店夥不是買賣話,因為神女峰被師傅叱過,只得捺著性子,想沉一會另想主意懲治他。

哪知傻小子左恒可憋不住了,悄不聲的往前一滑,嘴裏哎喲了一聲,故作腳下登滑了,用右肩頭往店夥的脊骨上一撞。

店夥“吭”的一聲,只聽撲登撲登,左恒和店夥一同向前撲倒。

左恒卻還不敢惹禍,兩手從店夥的兩肋下伸張著,一按地,前胸正壓在店夥的屁股上。

左恒拿好了勁兒摔店夥,雖是趴在地上,臉部尚沒擦破,只把嘴唇墊了一下子。

左恒慌不叠的往起爬嚷道:“哎喲!哎喲!磕膝蓋全破了,師哥扶我一把,這怎麽說的,把人家也撞著了。”

店夥把燈籠也摔滅了,呲牙裂嘴的爬起來道:“我的爺,您可把我砸死了!”

鷹爪王和萬柳堂早看出是傻小子左恒冒的壞。

司徒謙把左恒先拉起,更來假意安慰店夥,萬柳堂卻叱道:“這麽不小心,店夥摔著哪了沒有?”

這師徒不言而喻的這麽一假意的安慰,立刻把店夥的嘴堵住,叫他無法抱怨。

店夥吃了這麽個啞巴虧,櫃房裏另一個夥計聽得院中這一鬧,立刻也提著個紙燈出來,問道:“陳二!你鬧什麽?”

這邊店夥答道:“我鬧什麽,這真倒黴了,差點沒把我摔死。”

當時這店夥遂來到近前,舉著燈籠向店夥陳二一照道:“嚇!你真會上俏,嘴上還擦胭脂,快洗洗去吧!”

鷹爪王笑吟吟道:“陳夥計!你多受委屈了。”

店夥陳二連答也不答,轉身就走。

這個店夥掌著燈籠,領這師徒四人走進東南角的一個小院,其實連個角門全沒有,只從那東房墻角拐過去。

這院中情形,頗為特別:院中也沒車輛馬匹,滿院中可堆著許多船上的桅篷纜錨之類,想見這店裏跟漁戶船戶交往。

在黑沉沉雨地裏,也看不甚真切。

隨著店夥進了小院的南房,果然屋室狹小,是一段小廊子改成兩間長的住房。

屋裏陳設簡單,靠西房山有一架木床,上面的被褥倒還幹凈。

屋子原點著一盞燈,只是燈光如豆。

店夥把燈給撥亮了,鷹爪王、萬柳堂兩人趕忙把淋濕的長衫脫去,司徒謙和左恒也忙著脫換濕衣。

店夥出去,泡茶打水。

萬柳堂卻向左恒低聲道:“左恒!下次可不許隨便再向人冒壞。店夥固然是可惡,我也很想懲治他一下,不過何須這麽急切從事?慢慢自會想法子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