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鷹爪王鐵掌敗酆倫(第4/6頁)

鷹爪王橫身卻步,喝問:“甚麽人?”

草中唰唰一響,躥出一人,向鷹爪王手打問訊道:“師伯!弟子修禪迎接師伯。”

鷹爪王忙問道:“怎麽?你們還沒找著那座寺院麽?”

修禪道:“女賊所居,尚在前面那峰上,已看見上面確有一座尼庵,只是這地方十分險峻,前面尚有五丈寬的一道山澗。要論飛渡,家師跟萬老師尚不費事,但是我們不行。他這山澗原架有飛橋,只是被女賊渡過去,已經從對面把飛橋放下去。家師為防萬一,所以先把這飛橋吊架好,連我們也過去,免得臨回來時費手腳。才收拾好了,萬老師發覺師伯的行蹤。因為太遠看不真切,叫弟子迎上來,那匪首想是已被師伯了卻?”

鷹爪王點頭道:“那追魂叟酆倫已被老夫擊傷逃走。”

說話間已然走向澗邊,果然俠尼慈雲庵主暨續命神醫萬柳堂已經把那座飛索懸橋扯起,竟在對面牢牢系住。

這道飛索懸橋是用兩根巨索,橫結著一根根五寸寬的木板,連系成的。

這時慈雲庵主跟萬柳堂也迎了過來,彼此會在一處。

慈雲庵主向鷹爪王道:“師兄,想是已把那匪首殲除了麽?”

鷹爪王遂把經過說與了俠尼與師弟。

俠尼指著前面說道:“師兄!你看這女屠戶這種布置,頗具機心,只看她這隱秘的巢穴,足見她在這裏作惡已非一時了。我們若非有盧匪指給我們這處隱秘的道路,我們定要多費一番手腳。”

萬柳堂道:“我們趕緊往那神女峰頭捉拿那淫孀要緊。此處的峰巒重疊,道路紛歧,莫要再被她走脫了。”

俠尼點頭稱是。

這師徒五人各自施展開輕身飛縱術,只用腳尖輕點飛索懸橋,縱躍如飛的過了這道山澗。

這種飛索懸橋是給有武功人預備的,只是憑借著能夠有落腳之處,若是平常人休想借它渡過。

鷹爪王等過了這道山澗,只見離開澗口約有半箭多地一片細柳,圍著一道紅墻,看那形勢占地只有畝許。

萬柳堂遂向師兄王道隆道:“我們分開往裏趟吧!”

俠尼慈雲庵主道:“那麽我們分三路往裏排搜,叫修性、修禪師兄弟兩人在廟外巡風,我們在廟中的禪堂聚齊。”

彼此商議好了,遂分開來。

慈雲庵主奔廟後,鷹爪王奔了庵堂的東墻,萬柳堂奔了庵堂的西墻。

這兩個女弟子修性、修禪各自亮劍在廟外巡風把守。

俠尼慈雲庵主回手按了按鎮海伏波劍,騰身縱躍,躥上紅墻,攏目光往裏看了看,只見這座尼庵占地雖然不大,可是建築得頗為曲折險森。

下面是一片小小的花園子,裏面亭台花木,布置的十分幽雅,只是黑沉沉絕無人跡。

庵主用瓦片問了問路,下面沒有甚麽埋伏,飄身落在下面,順著一條曲徑,走到這座小花園的盡頭,有兩扇木門虛掩著,靜悄悄聽不見有什麽聲息。

隨著輕輕把門推開,見門外是一道小院,只有幾間小房子,似是廚房下房的情形。

只有盡頭一小間,透出一些燈光,此外這一排小房,全是黑洞洞的。

這位庵主,躡足輕步的到了這間小屋前,聽了聽,裏面有些聲息,遂扒窗窺察。

只見裏面四壁蕭然,只有一架木板床、一支破桌子,桌上一盞瓦燈,光焰如豆。

木板床上盤膝著一個老婆婆,年已六七十歲,老邁年殘,發自如霜,臉上皺紋堆疊,穿著件藍布衫,合目低頭,手裏撚著一掛念珠,口中似在喃喃的念佛。

慈雲庵主看到這種情形,不禁暗暗點頭。

這真是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十步之內,必有芳草。

這種汙濁之地,依然有獨存善念的老婆婆暗地苦修,實在難得。

若是不細察看明白了,貿然動手,玉石不分,豈不是未曾除惡,自己先種下孽果?

這個老婆婆一定是那盧匪所說女屠戶陸七娘所雇用的瞎婆子了。

這位庵主見她這裏沉沉入定,也查看不出別的來,剛要轉身,就聽見前面角門那裏一陣腳步聲音,俠尼一個“旱地拔蔥”躥上小房,伏身查看。

只見從裏面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梳著雙髻,穿著一身短衫褲,手裏托著一個盤子。

才到窗前,“呦”了一聲,道:“瞎娘,你怎麽把廚房的燈全滅了?你又要找死麽?”

板鋪上這瞎婆子忙答道:“哦!燈滅了,我沒吹滅呀!許是燈油沒有了。鶯姑娘,你別嚷,你們在瞎婆子身上多修好吧!我給你點燈去。”

那女孩子氣忿忿說道:“你別說這種廢話,誰在你身上做缺德事了?要不是我們處處給你瞞哄著,七娘早把你喂了狗了!你趁早不必老虎戴念珠,假充善人。整天坐在那嘴裏亂禱告,不定是罵誰呢!你這修行的兩眼已經瞎了一多半,再修就要瞎的連光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