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布疑陣愛徒失蹤(第4/5頁)

腳未站穩,突聽得背後“吧”的一聲,袖箭卡簧響動,知道暗器襲來,忙一斜身,又聽得前身數步遠喝聲:“孽障!班門弄斧。”

跟著一線白光過去,“釘”的一聲,地上“吧答”一響,兩件暗器同時墜地。

鷹爪王往外一撤步,慈雲庵主已到了面前。

倉卒間不及答話。

才要進擊敵人,突聽三丈外嘿然冷笑道:“我才領教鷹爪王老兒的身手,想不到西嶽老尼也來趁熱鬧,很好。兩支蛇頭白羽箭,權代請帖,恭請駕臨十二連環塢候教,在這恕不奉陪了。”

鷹爪王忙叱道:“無名小卒,也敢賣狂,你先報上‘萬’兒來。”

哪知聲息寂然,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敵人走了,官兵可被話聲驚動出來,頭裏一列四座帳篷,有兩處跑出六、七名官兵,一邊往帳篷後跑,一邊喝問:“什麽人這麽大膽?”

慈雲庵主忙向鷹爪王說聲:“無知的兵卒,管他作甚?師兄隨我來。”

立刻騰身躍起,撲向左翼帳篷一帶。

鷹爪王一縱身,先把落地的兩件暗器揀起,才隨著庵主後跟從黑地裏趕奔前鋒營。

又轉過兩排營帳,前面燈籠火把照耀著,慈雲庵主把鷹爪王引到貼近空地一座帳旁,身形隱住,向前暗窺。

只見正是鐵副將督串自帶來的兵弁,指揮著提解的犯人上車,四周圍護著一對騎兵,一共四輛轎車。

兩輛敞篷車駕車的全是雙套健騾,遠遠見那楊文煥上了第三輛轎車,這時所有車輛全是向營門那邊順著。

鷹爪王跟慈雲庵主潛身的地方,只能看見車尾。

就在楊文煥剛被吳提督部下兵弁架上車去時,有一個兵丁,向車後藍布圍子摸了一把,立刻很顯然的現出一塊白粉印,遠遠的看著很清楚。

當場的人倒全不理會,慈雲庵主卻警覺,低聲向鷹爪王道:“師兄,你看見了麽?吳提督這麽交出人犯,絕不甘心,這分明是還有陰謀詭計,不可不防。”

鷹爪王點頭道:“庵主說的極是,鼠輩們定不甘心,我們容他走後,還得跟蹤他一程,免得沿途中再生意外。”

雙俠計議停當,看著那犯人全上了車,鐵副將指揮自己帶來的人馬,把這六輛車開起來,雙龍出水式,鐵副將督著後隊,二十多支火把照耀著。

那舉發告密的阮松,卻被監視著,也騎一匹馬隨在車後。

哪知這小子沒騎過牲口,隨著車輛才走得幾步,竟摔下馬來!

押解的官兵,只得把他架到末後的一輛敞車上,跟犯人做了一路,這一班人馬在火把閃爍中直奔營門而去。

慈雲庵主跟鷹爪王容這位鐵副將把楊文煥全家救出虎口,彼此一打招呼,立刻撤身形順著隱僻的所在,越出大營。

此時也不過四更左右,鷹爪王見前面是潼關廳的轄境,既有地方上防守吏卒,更有駐防的隊伍。

這一帶絕不會發生變故,遂立刻繞著潼關廳西北,到了新河驛的一片叢林中。

鷹爪王向慈雲庵主道:“我們在此正可稍事歇息。我想這班賊子們縱有逆謀,想在中途搶劫,也定要過了華陰縣城,渭河以南。蕭家台以北,地名落魂堤,那是往長安的咽喉要路,只要往北,越不過去蕭家台落魂堤。我們預計鐵副將已知吳剝皮終要反復。既然連天明全不敢等待,定要緊趕一程。想那鐵副將精明幹練,必知道吳剝皮縱然蓄意想把楊文煥殺害滅口,也得暗中下手,不敢公然做這種顯露反跡,予多隆阿將軍以口實的舉動只要能夠趕到臨潼,就不妨事了。”

慈雲庵主也道:“我也想著越是他屯兵的所在,他越不敢下手。這種悖逆的事,他絕不肯叫他部下的將官知道,動手的也定是他的死士。可是師兄也不要過於大意了。他在鐵副將提解犯人時,曾暗遣爪牙,在楊施主的車輛上做了暗記,別的車輛並沒有留什麽標記,其意不在他人只想在楊文煥施主身上下手,這一來更形危險了。我們還是別過於耽擱,趕緊的趕到那蕭家台落魂堤,倒看賊子們怎樣下手?”

鷹爪王道:“庵主不用忙,此處距離蕭家台尚有三、四十裏。鐵副將走的是官道人路,奔那有駐防的官兵地方走,我們走的新河驛這趟捷徑,雖然荒僻,可近著十幾裏。我料定吳剝皮的死黨來時,定也抄這捷徑,絕教他逃不出我們掌握。我有一事懷疑著,方才在大營黑地裏所遇敵人,掌中的日月輪頗見功夫,及至他用暗器打來,多謝庵主的沙門七寶珠,破了他一箭,我已將落地的兩種暗器拾來。那賊子臨行說什麽兩支袖箭權代請帖,他在什麽石家塢候教,這石家塢又是什麽所在?我倒想不起哪裏有這麽個垛子窯,庵主可知道?”

慈雲庵主道:“師兄別是聽錯了吧!我聽他說是十二連環塢。師兄想想:江南道上可有這麽個名字?我準知道陜西境內沒有這麽個所在,就是北五省也沒聽有這麽個地名有綠林人盤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