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章 妖魔比法

泫澈一時之間似乎並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發出暢快的“咯咯……”的笑聲,而與笑聲相映成趣的是馬不斷的嘶鳴。

就在旋轉著的馬已經不再能夠分清其形體,變成一團白影之時(泫澈所騎之馬是一匹純白的戰馬),安心突然將馬拋了出去。

一團白影在虛空中迅速向前滑行,就像是一條白色的拋物線。

而就在馬即將落地之時,並在一起的馬蹄突然張開,平穩地落在地面,絲毫不受影響地向前馳騁。

安心心裏清楚,剛才在旋動馬之時,他已經將馬的全部骨骼捏散,按理說,馬根本就沒有站起來的可能,而它卻便在安心的眼前奔馳。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可以將馬的骨骼全部續接好,這並不比一匹死馬活過來容易。

安心的臉色顯得有些凝重,他知道,這個女人並不比樓夜雨好對付,更重要的是自己對她的身分和目的一無所知,還有她口中的“我們”。

安心看著泫澈和馬在眼前消失,尚未消失的是泫澈留在夜空中的一串笑聲……

△△△△△△△△△

雪,大片大片地自空中飄落。

白茫茫的天地間,一輛馬車在獨自前行。

這裏是位於幻魔大陸極北的苦寒之地,誰都不曾想過,在這樣一個暴風雪肆虐的極寒之地會有馬車行駛。而馬車所行駛的方向是極寒之地的縱深處,被譽為“死亡寒區”的極境。

早有人說過,極北之地是一個天象反復無常的地方,會連續半個月是白天,連續半個月是夜晚,白天與夜晚的概念在這裏變得很模糊。

而此時,這裏是連續十幾個夜晚的某一個時段,只是漫天的雪光讓這裏的夜晚不像別處那麽明顯。

趕馬車的是銘劍,他的身上穿著厚厚的禦寒風衣,是用嘯雪獸的皮毛所織成的,他已經趕著這輛馬車進入極北之地十天了。

其實,這輛馬車稱為馬車並不十分準確,因為拉著這輛馬車前進的並不是馬,而是一頭在幻魔大陸被譽為最兇狠動物之一的嘯雪獸,也只有嘯雪獸才能拉著馬車在這極北之地前行,也不知銘劍是怎樣弄到它的,車輪也並非輪子,而是兩條很寬的金屬條,兩頭向上翹起,磨得很光滑。

嘯雪獸的樣子看上去很忠懇憨厚,從它的樣子來看,顯然難以讓人將之與“兇狠”兩個字聯系起來,但它確實是幻魔大陸最兇殘的動物之一。它一聲長嘯可以召喚出暴風雪,看似笨重的身子動起來迅如疾風,看似很小的嘴,張大卻可以一口將人吞沒。

但眼前的這只嘯雪獸顯然已經疲憊不堪了,它移動的步伐不似當初那麽敏捷,緩緩踏行,一付隨時倒地不起的樣子,這是連續十天前行不停歇的結果。

終於,它還是倒了下去。

銘劍下車踢了嘯雪獸一腳,嘯雪獸一動不動,毫無聲息。

銘劍知道,即使它沒死,也不可能再站起來了。他伸手接過一片雪花,放至口中,雪花入口便融,沒有一點味道,銘劍知道此地離他所要到達的目的地還很遠,因為他所要去的地方,雪不會入口即融,還有一個四至五秒的過程,而且略帶甘甜的味道。

銘劍回到車上,掀開厚厚的抵禦風雪的簾子,裏面影子正被厚厚的皮毛緊裹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他已經死去。

銘劍將裹在影子身上厚厚的皮毛掀開,將影子抱出了車廂,接著用一件嘯雪獸的皮毛把他裹住,縛在了背上,然後似疾風一般從雪地裏飛掠而去……

△△△△△△△△△

西羅帝國帝都阿斯腓亞。

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褒姒成了西羅帝國新一任君王,君臨天下。

對於西羅帝國所有子民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舉國為新君王的登基歡慶十天,而且褒姒也是西羅帝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君王,更具有另一番意義。

可對於褒姒而言,她的臉上並沒有半絲欣喜之色。影子死了,師父天下死了,所有計劃都發生了改變,這是她從未曾想到過的事情,這種打擊對她不可謂不大。

而在今天,又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影響了她的心情:當她走進那間放置空悟至空的密室時,裏面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而十天來,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她不知道空悟至空是什麽時候不見的,也不知他是被人救走,還是自己離開的。

師父天下的話她清楚地記得,她知道空悟至空的重要性,但如今師父已經死了,影子也已經死了,空悟至空與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此時,她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幻雪殿,冷風在她身周流動,雖然穿著厚厚的嘯雪獸風衣,但她仍是感到了冷寒。

她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想暖暖身子,可十杯下肚,她卻越喝越冷,手一推,酒壺墜地,壺中的酒便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