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七章 以火煉心

在場的上千名兵士根本就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麽事,只見雪花狂旋,暗影相接,根本無法視見兩人是怎樣的進攻,因為速度實在太快。

有人在眨眼之間看到兩人相接在一起,眨眼之後,兩人便因為受到對方腳的攻擊而分開了。三次攻守的交換尚不到一秒,完全是用心靈的感應,判知對方的攻勢,才及時作出反應。

雖然,三次這樣的攻守極為直接簡單,但這種以時間及速度來衡量的進攻,卻是極耗心神的,需全身心地投入,不容有絲毫懈怠,否則,差之毫厘,便是一次致命的攻擊到來。

生命在這種進攻中,完全系於十分之一秒之中。

兩人跌落地面,軌風倒滑十步之距站定,而落日倒滑二十步方才站定。軌風的左手心則是有一道血線在流下,幸好傷之不深,不足一寸。

上千名兵士把目光悉數投在軌風滴血的那只手上,在他們看來,第一輪的交鋒,軌風敗了,而事實上,軌風比落日更占上風,那一腳對落日造成的影響遠比這一劍厲害,至少對功力要打一層折扣,而落日那一腳對軌風的影響只須片刻的調節便可恢復。

兩人第一輪進攻都是試探性的進攻,皆在摸清對方的實力,但試探性的進攻尚讓人受傷,可見兩人這場決戰必定十分激烈。

兩人站立著,調節剛才進攻力量的消耗,更同時密切注意著對方周圍空氣的變化流動,捕捉著對方的動態……第一輪的試探已經為他們第二輪的進攻作好了鋪墊,現在,兩人都在尋找對方心靈的空隙,尋找著進攻的契機點……

而與此同時,傻劍順利騙過守衛,來到了軍部大牢。

散發著潮濕陰暗氣息的軍部大牢很陰郁幽深。

大牢四壁燃燒著的火光在傻劍眼睛瞳孔內跳動著,雖然是夜闖軍部大牢救人這樣的大事,但傻劍的樣子仍然顯得很憨厚,雖沒笑,嘴角卻仍是掛著一絲笑意。而他的這副模樣,似乎從來都沒有改過。

傻劍走進了一間牢房,鐵制的牢籠裏關著的是一雙雙木然的眼睛,這種眼睛有一種長時間被牢獄生活磨滅後的混濁,傻劍的到來只是讓他們輕輕轉變了一下頭的方向,成三十度角向上斜視著傻劍,仿佛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對任何人都不抱什麽希望。

傻劍知道,有著這樣一些眼睛的人至少關了八年以上,而且將永遠這樣關下去,這些人失去了重獲自由的希望。八年的時間足以讓他們當初所擁有的銳氣淡化至無,沒有一個人在經歷了八年的牢獄生活後,還依然保持著當初來時的銳氣。

傻劍對著這一雙雙望過來的眼睛微笑點頭,盡量壓低聲音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休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休息……”口中不停說著,眼睛卻在不停地搜尋著褒姒的蹤影。

關在鐵牢內的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傻劍,便垂下了自己的頭,不再對這個貿然闖進的不速之客感興趣。在他們的世界裏,也許已經沒有什麽事情再能夠讓他們感興趣了。誰曾記得,他們當年是馳騁沙場的驍勇之將?

尋過多達九間牢房,傻劍連褒姒的影子都沒見到,現在所剩下的只有最裏面的一間了。

這間牢房中有兩個守衛,與其它的牢房並沒有什麽區別,惟一的區別是這兩名守衛不像前面八間牢房中的守衛那般,要麽喝酒,要麽談女人,要麽睜著半睡半醒的眼睛,要麽幹脆在睡覺。

兩名守衛站著,站在牢房進門的兩邊,在他們腳下有一顆小石子,兩人正無聊地將小石子踢向對方,樂此不疲。

傻劍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要麽騙過他們,要麽將他們制服。

“嗨……”他向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呵呵一笑。

兩名守衛擡起了頭,停止了腳下的遊戲,平靜的目光看向傻劍,也不出言相詢。

傻劍顯得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打擾你們玩遊戲,請問你們褒姒公主在裏面嗎?”兩名守衛只是望著傻劍,沒有說話。

傻劍忙又解釋道:“我是褒姒公主的朋友,我只是來看看她而已,並沒有什麽惡意,請問褒姒公主在裏面嗎?”樣子顯得小心翼翼,十分謙恭,邊說著,邊向前走。

兩名守衛仍只是望著傻劍。

傻劍又道:“我是經過你們軌風大人的同意來看褒姒公主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軌風大人,他一定會告訴你們是他讓我來的。”兩名守衛側頭望著傻劍,依然緘口不語。

傻劍顯得有些奇怪道:“莫非你們是啞巴麽?怎麽不開口說話?如果你們是啞巴,也要打個手勢讓我知道呀。雖然別人叫我傻劍,但你們打個手勢,我還是能夠明白你們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的。我從小的時候認識一個朋友就是啞巴,他經常對我打手勢的,所以只要你們打個手勢,我就可以知道褒姒公主是否在裏面。”傻劍邊說邊走的雙腳終於站定,停了下來,此時他離那兩名守衛不足一丈,兩名守衛依然故我,只是斜眼看著傻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