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色春秋(第3/7頁)

容笑風沉聲道,“你要如何?”

夕陽紅淡然一笑,“師尊馬上就到,在下不才,只想留諸位一柱香的時間,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夕陽紅身為六色春秋的大弟子,雖是輕言細語毫不張揚,卻也是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自信與霸氣。

楊霜兒道,“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再說你那個綠衣師弟也沒受什麽傷,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夕陽紅深施一禮,“姑娘有所不知,六色春秋出道以來從未折過師尊的威風,若是就這般讓諸位走了,我這大弟子實是面上無光。”

物由心大怒,“你們師父既然不在,你就有把握留住我們?來來來,你先接我一掌,若是我不能讓你退開十步以上,便算我輸了。”

夕陽紅也不動怒,“六色春秋同門數年,自有默契,前輩雖是武功高明,單打獨鬥我們無人能敵,但六人合力,想來一柱香的時間我們還撐得住。”

幾人全變了臉色。夕陽紅說話雖仍是和顏悅色,但語氣中流露出的意思卻是截然相反。這六個人想必是有一種聯合的陣法,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一付吃定對方的樣子。

容笑風乃豪俠決斷之人,雖然明知在此與將軍為敵之際,惹上八方名動絕非明智,但既然已是騎虎難下之局,目前的情況勢必不能善了,不若速戰速決,否則再讓這個口才極好風度又佳的夕陽紅死纏硬磨下去,只怕將軍的人都要追到了。

當下容笑風默運玄功,一步步朝前踏去,嘴上猶是哈哈大笑,“潑墨王的弟子果然是與眾不同,不過我賭你肯定撐不了一柱香的時間。”

物由心見有熱鬧反而更是開心,躍到容笑風身邊,並肩向六色春秋走去。白發迎風飄搖,更增威勢。

杜四對敵經驗何其豐富,不做冒進,以防敵人有機可趁,刹那間身形穩立如山,站在許漠洋與楊霜兒身前。眼睛卻瞬也不瞬地盯著六人,撫掌大笑道,“若真是要賭這一注,我只好把棺材本都壓在莊主和物老身上了。”

夕陽紅眼見容笑風與物由心一步步走近,卻是絲毫不懼,稍退半步,讓開對方挾面而來的氣勢,手腕輕抖,亮出一把三尺長短的大畫筆,口中兀自笑道,“師尊教我等莫沾賭術,是以容莊主這一賭在下只好婉拒了。”

“當”得一聲,物由心先磕開大漠黃的畫刷式的兵器,又與淡藍紫的一面畫板式的武器互攻了半招,眼前一花,花淺粉衣袂飄來,一把小畫筆指向自己的眉心,擡手欲隔時卻又換上了清漣白的一枚印章……

物由心知道對方結陣而來,當下身體繞著容笑風急轉數圈,見招化招,將對方襲來的各種奇異兵器統統擋開;而容笑風則是將功力運至顛峰,目標直指六色春秋的大弟子夕陽紅。

容笑風與物由心均是見識高明的人,雖然今天尚是第一次見面,卻已配合的妙若天成。他們都看得出六色春秋的大陣中最重要的便是夕陽紅,是以由物由心出手破開其余幾人的襲擊,而容笑風則是全力一拼夕陽紅,只要傷了此人,其陣自破,而杜四在旁虎視,只要對方的陣勢一有破綻便會伺機出手,這也是這三人久經戰陣,所以才在幾個眼神間已有了如此的默契。

許漠洋在旁觀戰,只見那六色春秋的武器全是奇門兵刃,畫筆、畫刷、畫板、印章等,那大漠黃所用的暗器竟然其黑如墨,就像是一塊塊硬化的墨汁,奇功絕藝層出不窮,加上對方五顏六色的衣服在不停閃動,幾乎連眼睛也看花了,也不知道身在局中的物由心是何滋味。

夕陽紅執筆在手,眼見容笑風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幾個師弟的出手全被物由心以重手法破去,心下大凜。

他沒有料到容笑風說打就打,事發倉促,根本就不給六色春秋結陣的時間,心中明明知道只要自己接下容笑風一招,對方稍有停滯己方陣法便會全然發動,將對方困在陣中;偏偏卻眼見容笑風腳步漸近,頻率漸漸增大而趨至平衡,顯是已集了十成十的功力,這一擊必是石破天驚的一擊,心底突然便再沒有了半點自信。

而夕陽紅知道此時自己若是退開,陣法一亂,幾個師弟便全然無還手之力,對方既然不容自己再結陣型,只怕就要下殺手,心中猶豫難決,終於一狠心咬牙運功挺筆向容笑風迎去……

而這邊物由心在一個照面的功夫便連接了其余五人的幾記強攻,一口內息終於再也接不上來。若是夕陽紅能接下容笑風這一掌,只怕立即便會陷身陣中,縱然不死也會負下不輕的傷……

杜四眼力最為高明,卻也沒料到容笑風與物由心的武功全走險招,對方的奇門兵刃亦是超常規的打法,以險博險,眼見這種情形勝負全在一招之間,稍有不慎就會非死即傷,已方畢竟與八方名動以前並無過節,眼下發展到這一步真是始料不及,不由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