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洞庭湖畔

卻說黃玉鳳挽著小蛟兒的手走進了茅屋,油燈之下,她第一次端詳自己成長了的兒子,義父和司劍他們都沒有說錯,兒子的面容的確酷似自己,只不過在神態中,又隱隱似覃雷的神韻,也仿佛看到了覃雷似的。

黃玉鳳想到,馬清用計占了自己,覃雷也負了自己,他們兩人之死,黃玉鳳半點也不心痛,而且遲早,黃王鳳也會殺了他們的,以泄自己之恨。黃玉鳳是一個恩怨十分分明的硬心女子,誰對她有恩,她湧泉相報、誰對她有怨,誓必復仇,只不過她城府極深,不多形於面上,只是藏在心裏。

黃玉鳳現在看清楚了自己兒子的面容,可以說是百感交集,心裏不知有多少話要向兒子說的,而千言萬語,又從何說起?但不管怎樣,小蛟兒的親生父親,是怎麽也不能說出來的,這是黃玉鳳埋藏在心靈深處的私隱。

的確,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是不便對任何人說的,何況這秘密是自己個人的事,與他人無關,說出來反而造成自己的痛苦和別人一生的不安,又何必說?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黃玉鳳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蛟兒,你身體好吧?”

“媽!我身體很好。媽,你的身體好不?”

黃玉鳳一笑:“媽的身體沒事。蛟兒,你到我身邊來,讓媽好好的看你。”

“是!媽。”

小蛟兒溫順地依在黃玉鳳的跟前。黃玉鳳慈祥的撫摸著小蛟兒的臉和頭發,眼裏不禁泛了一層薄薄的淚花,喃喃地說:“蛟兒,媽沒本事好好的照顧你,令你受苦了。”

“這不關媽的事,孩兒也沒受苦,一直過得很好。”

“聽說你在梵凈山莊受了不少苦的。”

“媽!你別聽人家說,梵凈山莊的人,個個都對孩兒好。尤其是地賢夫人,她為使孩兒成材,幾乎絞盡了心血,鍛煉孩兒,傳給了孩兒很多的武功。”

“真的?蛟兒,你以後見了地賢夫人她老人家,代表媽多多感謝她對你苦心的栽培。”

黃玉鳳早已從兒子身上,看出他有一身驚人內力,目光神韻異常,單單從他不動聲色地活捉了夜裏飛鼠婁山,提著婁山落地面時剎那間的輕功,已臻至當今武林一流上乘的輕功,提著一個百多斤重的人,落地時居然輕似殘葉,毫無聲音,一塵不揚。何況她最近還聽聞了小蛟兒,驚震江湖,名動武林的大事,連心機莫測、陰險狡猾的端木一尊,也一度為兒子制服了。能制服這只老狐狸的,試問當今武林,又有何人?其他的一流上乘高人,頂多只能擊敗了他,而無法制服了他。這不但憑武功,也要憑機智。

小蛟兒說:“媽!你跟孩兒去梵凈山莊好嗎?”

黃玉鳳苦笑著搖搖頭:“這由不了媽作主。”

“媽!你受他們的毒藥控制了?”

“你以為媽會甘心依附他們嗎?”

“媽!孩兒要千方百計,或者走遍天涯海角,也要為媽尋找這一種解藥來,以解媽身上的毒。”

“孩子,這不是一般的毒,任何解藥也解不了!就是有奇俠一枝梅的玉女黑珠丹,也解不了。”

小蛟兒驚愣:“玉女黑珠丹也解不了?那不是能化解萬毒的藥嗎?”

“孩子,你不了解神風教教主的手段,神風教一般一流高手身上所中的毒,玉女黑珠丹可以化解,像媽身為神風教總堂主身上所中的毒,就化解不了。”

“那媽身上中的什麽毒?”

“媽也不知道。”

小蛟兒咬著牙齒說:“媽!孩兒今後拼死也要捉了黃岐士和端木一尊,逼他們交出解藥來。”

“捉了端木一尊也沒有用。”

“媽!他寧死也不交出解藥麽?”

“他身上根本就沒有藥,只有一年一度解除痛苦的鎮靜藥。這種藥媽也有,用不了向端木一尊要。”

“媽!那只有向黃岐士要了?”

“孩子!黃岐士行蹤莫測,就是神風教的人,也不知他在哪裏,你去哪裏找他?再說,你就算找到了他、他也沒有解藥的。因為所有總堂主身上所中的毒,不是藥力所能化解的。”

“媽,那要怎麽才能化解?”

“一套奇妙的掌法,拍打中毒人身上的一些穴位,不用服藥,便可以解了。”

“哦!?這是什麽掌法?”

黃玉鳳搖搖頭:“媽不知道。這套掌法,只有黃岐士一個人會,端木一尊也不會。而且這掌法,需要有極為深厚的內力,以陰柔之勁拍打才行。其他人就算偷到了他這套掌法,沒有深厚的內力,不會抖出陰柔之勁,也解不了。”

小蛟兒怔了半晌才說:“媽,那麽說,只有他一個人親自出手才能化解了?”

“孩子,正是這樣。而且還要在他不受傷的情況下,才有內力用陰柔之勁化解,他要是受了傷,也無力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