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天聖老人

原來,躲在門外說話的人,正是他那不肖弟子黃岐士。黃岐士說:“師父,你老何必發那麽大的火,弟子只不過使你老的武功和絕學揚威武林,可是你總不肯放弟子下山,也不想將六十四招靈猴身法傳給弟子,弟子才出此下策。”

端木一尊連忙說:“是呵!前輩只要將這武功秘籍──靈猴身法交出來,在下可以保證前輩安享晚年。”

老人盛怒道:“愚蠢的東西,你們以為老夫傳給了你們‘靈猴身法’,就可以在中原揚威武林麽?就算你們能閃過昆侖派的追魂掌,也避不開武林八仙中隱俠的逍遙玲瓏掌,何況還有太乙門的分花拂柳掌法,更是這一身法的克星。要不,老夫不早傳給你們,讓你們下山揚威武林麽?”

黃岐士和端木一尊不由愕然,問:“那要怎麽才能克制逍遙玲瓏掌和分花拂柳掌法?”

老人長嘆一聲:“老夫正潛心想將靈猴身法化為九九八十一招,再配上你師叔的天殛掌法,便可與逍遙玲瓏掌和分花拂柳掌法比高下了,可惜現在,什麽也完了。”

“不,不。”端木一尊連忙說:“前輩,你老還可以潛心致力這一身法。要不,我們共同磋商也好。”

“老夫半身殘廢,還有心思麽?”

黃岐士連忙跑進來,噗通一聲,跪在老人腳下,說:“弟子該死,弟子該死,弟子不知道師父這般用心良苦,還以為師父不願傳給弟子靈猴身法,才,才……總之,請師父寬恕弟子這一罪行。”

老人對這喪失天良,欺師滅祖的叛徒,恨不得一掌就擊碎他的天靈蓋。可是現在,老人下體無法行動,又身中毒藥,何況剛才憤怒時一掌擊出,真氣消耗大半,一時再也無法凝集起來,以致無法殺死眼前這可恨的叛逆之徒,恨恨地說:“畜生,你現在不嫌遲了麽?”

黃岐士磕頭說:“師父,弟子不錯也錯了,求師父寬恕。”

端木一尊也在旁說:“前輩,岐士兄已知錯了,你老就寬恕他一次吧!”

老人又是長嘆一聲:“你們走吧!要不,老夫的師妹來了,你們想走也走不成了。”

黃岐士嚇了一跳:“師,師叔,她,她要來麽?”

“不錯,她要在這兩天來這裏,將她的天殛掌法交換老夫的靈猴身法。她來了,見老夫變成這樣,不殺了你們麽?你們想活命,還不快走?”

黃岐士和端木一尊一聽,不由面面相覷,心想:就是走了,也不能留下這老人,這時下手殺了他,那武功秘籍就永遠也得不到手了。老人已看出了他們的心意,說:“最好你們殺了老夫再走,要不,你們永遠也別想安寧。”

正所謂說鬼鬼到,說曹操,曹操來。山下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老鬼,我來看你了!”

黃岐士聞聲面色大變,以閃電般的手法,突然點了天聖老人的啞穴。端木一尊一怔,問:“岐士兄,你這是幹什麽?”

“快,快將他收藏起來,我師叔來了!”

“地賢夫人?”

“是!這老太婆性格怪異,可不是好惹的,讓她看見了,我們都沒命了。快!我先去擋她一陣,你快動手。”黃岐士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端木一尊向兩眼含怒的天聖老人一揖道:“前輩!請原諒,在下不得不委屈你老人家了!”便抱起了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的老人,翻身躍了出去,收藏在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一個巖洞裏。當他轉出來時,遠遠就聽到了地賢夫人懷疑的聲音問:“什麽!?他不是說這幾天等我來麽?怎麽不在了?”

跟著又聽到了黃岐士說:“弟子怎敢欺騙師叔你老人家的,我師父真的出去了,不在家。”

“嘿嘿,你這小猴兒神色不對,定有古怪,滾開!讓老身進去看看。”

“師叔──”

“你敢阻攔老身麽?別看你師父當你是寶,老身卻當你是一條草,只有老鬼,才喜歡你這塊廢料。”

端木一尊趕到時,只見地賢夫人衣袖一拂,便將黃岐士拂飛了,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地賢夫人一聲怪笑:“小猴兒!你還能阻攔老身麽?怪了!你那老鬼師父沒教你靈猴身法?怎麽跌得像只狗似的?”

黃岐士苦笑一下:“弟子怎敢在師叔你老人家面前出醜的?”

地賢夫人突然一轉身,喝問:“誰?”

端木一尊慌忙閃身出來,向地賢夫人一揖說:“前輩,是在下。”

“你鬼鬼祟祟地在裏面幹什麽?”

“在下怕闖了前輩的大駕,一時不敢出來,請前輩恕罪。”

“嘿!老身看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地賢夫人說時,人似魔影,已閃身進去了。跟著,她在裏面驚訝地問:“小猴兒,這門兒怎麽毀了?”

黃岐士驚慌得一時不知怎麽回答,門兒的毀壞,是天聖老人憤怒時擊出的一掌。而端木一尊極有應變的才幹,慌忙說:“前輩,是在下與岐士兄磋商武功,一時不慎,將門兒擊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