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孰不可忍

終於,韋膺走向長樂公主,剛剛走到公主身邊,突然外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韋膺一驚,連忙退到一邊,這時,殿門被大力推開,長孫貴妃帶著十幾個宮女內宦闖了進來,看到殿中情景,長孫貴妃眼中閃過怒色,她也不說話,只是一揮手,一個太監走上前將殿角的香爐蓋上,幾個宮女走到榻前,將長樂公主扶起,然後一頂宮中使用的軟轎擡了進來,宮女們將公主扶到轎中,迅速擡走。韋膺一臉的迷糊,上前道:“娘娘終於來了,那位小公公已經稟告娘娘公主昏倒的事情了麽,娘娘可是看到綠娥姑娘才會想到臣可能走錯了路途。”

長孫貴妃露出疑惑的神色道:“本宮得到通報,說是長樂遇到危險,因此急急趕來,想不到卻是韋大人不顧嫌疑,和長樂獨處殿中,正要責問於你,你如此說是什麽意思。”

韋膺坦然將事情講了一遍,長孫貴妃面色數變,終於道:“原來如此,韋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只是長樂乃是孀居,多有不便,大人理應避嫌才是,周尚儀,你去把綠娥帶回翠鸞殿,韋大人還有旨意在身,還是快去辦事吧。”說罷長孫貴妃就要轉身離去。韋膺連忙道:“不知道臣是否可以前去問安?”

長孫貴妃略一猶豫,可是想起哪爐宮中秘制有催情作用的熏香,終於冷冷道:“不必了,大人是外臣,理應避嫌。”

望著遠去的長孫貴妃,韋膺只覺得渾身一片冰冷,他知道,他已經失去了夢寐以求的佳人。

回到翠鸞殿,招了太醫前來診脈,說是公主急怒攻心,再加上身子虛弱,才會暈倒,長孫貴妃雖然有些奇怪,畢竟這一年多來,長樂公主身子還是不錯的,但是總算沒有大礙就好,可是她心中卻將竇皇後恨透了,自己好好的女兒,被她召去之後竟然成了這副模樣,怎不叫她心痛難忍。可是這口氣卻是出不得的,人家是皇後,太子又是她的親生兒子,自己有什麽法子呢。越想越是惱怒,這時,看到綠娥被周尚儀帶了回來,她大怒道:“綠娥,本宮如此信任你,讓你親自照顧公主起居,雖然因為你年紀輕,沒有讓你做尚儀,可是本宮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恩將仇報,構陷公主。”

綠娥連叫冤枉,爭辯道:“奴婢並沒有此心,娘娘明察,實在是情況危急,韋大人也是皇上認可的駙馬,奴婢實在是沒有構陷公主的意思。”

長孫貴妃怒道:“你還敢狡辯,不論韋膺是何等身份,你跟著公主這麽長時間,還不知道公主的心意,若是今日本宮晚去一步,只怕長樂名節受損,就是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嫁給韋膺,無論本宮和皇上如何心意,總是要長樂自己許可才行,你這賤婢,肆意妄為,若是損了長樂名節,就是你死上一千次,也難辭其咎,周尚儀,給我將這賤婢帶下去重重的打。”

幾個太監將哭喊的綠娥拖了下去,周尚儀下去執刑,長孫貴妃疲倦的坐下,看看身邊的田尚宮,道:“綠娥這丫頭本宮素來寵愛,特意遣來伺候貞兒,想不到今日如此糊塗,本宮想明日就將她攆走,你說呢?”

田尚宮神色一動,低聲道:“娘娘,綠娥跟著娘娘多年,又伺候公主這麽長時間,公主的心事她總是能夠知道一些的,如果攆了出去,只怕胡言亂語,有損公主清譽,今日之事,娘娘帶去的都是老成厚道的宮女太監,是斷斷不會出去胡說的,如今除了綠娥只有韋大人知道,奴婢想韋大人不會敢胡說,若是有流言蜚語,就是皇上也饒不了他,倒是綠娥,是絕對不能讓她出去亂說的。”

長孫貴妃雖然心性慈和,可是深宮多年,又是貴妃之尊,哪裏不明白田尚宮所說有理,心下一狠,心道,為了長樂的名節,本宮也顧不得你是無辜還是有心了。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看了田尚宮一眼,田尚宮會意,出去對著正在監刑的周尚儀使了一個眼色,周尚儀心領神會,不過片刻,外面慘叫之聲猝然停止。周尚儀回來稟報道:“啟稟娘娘,綠娥受刑不過,已經身死。”

長孫貴妃嘆息道:“將她好好安葬,對外就說是急病身亡,對她的家人也要好好撫恤。”

田尚宮又道:“娘娘,這次報信有功的那個小太監小六子,也應該將他調到娘娘身邊服侍,免得他走漏風聲。”

長孫貴妃神情一震,道:“這個孩子,虧得他了,若非他看見此事前來稟報,只怕,唉,長樂性子貞烈,若是醒來之後,恐怕寧可一死,以雪恥辱,也不會甘心下嫁的。你去安排吧,這個孩子既然如此聰慧忠心,就讓他留在長樂這邊,讓他留心,不能讓這些吃裏爬外的奴才害了長樂。”

田尚宮笑道:“奴婢這就去辦,娘娘放心。”

這時,一個宮女出來道:“娘娘,殿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