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各有心思

卻原來昨夜東市事變,長安城內全部戒嚴,葉天秀雖然僥幸逃生,可是卻實在無力移動,最後便隨便選了一間民宅,心想哪怕是用強將屋子裏的主人給制住,只有自己能夠休息一晚,將傷勢調理一下,明日應該能夠勉力逃走。可是世上就有這樣巧的事情,這間宅子正是夏金逸的住處。

葉天秀一進院子,就被夏金逸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知道自己不方便處理,便去叫醒了赤驥,而赤驥過去的時候,葉天秀已經昏迷不醒,待赤驥替他包紮好傷勢,內外用藥之後,葉天秀才醒了過來,他請赤驥替他到雍王府求救,這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此傷勢,是絕對不可能生出長安了,而唯一可以保住性命的方法就是得到雍王府的援手,雍王殿下因為太子已然和鳳儀門勢成水火,看在慶王面上,或者會救自己一命。

若是別處,赤驥恐怕會為難,可是這人提到雍王府,赤驥心就放下了一半,他將消息送到雍王府的時候,小順子聽了也是一愣,他可是知道今夜慶王侍衛在京中被人屠殺的事情的,想不到葉天秀這樣命大,不過葉天秀出現在夏金逸的藏身處,這該如何處理他就不能擅自作主了。

我沉吟了片刻,慶王和鳳儀門為敵,那麽就是自己這一方的盟友,而且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葉天秀自然是要救的,可是夏金逸就不能住在那裏了,如今的局勢,如果夏金逸露了行蹤,可不是好事,等到葉天秀離開之後,恐怕會有人來追查這個地方,所以必須讓夏金逸離開,可是讓他到哪裏去呢,今日開始,長安必定是風聲鶴唳,只怕難以藏身。思來想去,我道:“你親自去一趟,讓夏金逸想個法子改頭換面,離開長安一段時間,現在的局勢,我也無能為力,他應該能夠明白。”

小順子淡淡道:“公子,這人留著總是一個禍患,不如殺人滅口吧?”

我搖頭道:“不行,我從未做過虧心之事,此人助我良多,不顧性命,我若是這樣做,未免令人齒冷,你好好勸他,反正他在長安也沒有什麽作用,不如離開的好。”

小順子點點頭道:“那麽我就親自去一趟,我想赤驥不會讓葉天秀見到什麽不該見到的事情的。”

李順帶了雍王府的馬車,向那藏身之處駛去,今日長安果然是一片蕭條,街上到處都是禁軍,不過雍王府的牌子很夠用,沒有人敢攔阻。車中,李順心中暗想,若是夏金逸不肯答應,自己就是拼著公子責怪,也要將他殺了滅口。

沒過多久,車子到了位於偏僻民巷的宅子,李順命令隨行的仆人在外面等候,自己獨自進去,走進院子,李順的眼睛突然閃過寒光,瞳孔因為殺氣而有些縮小,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青年,那個青年相貌俊秀,膚色白皙透明,而更加獨特的是那種冷淡的氣質,他雖然站在那裏,欣賞著院中那池荷花,可是在他眼中,李順卻看不到一絲喜悅,也看不到任何悲傷,仿佛他這個人就是沒有情緒的存在。可是那種熟悉感又從哪裏來呢?他仔細的打量著那個青年,終於閃過一絲驚詫和恍然,這個人,竟然就是那個夏金逸,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赤驥沒有告訴自己夏金逸有了這樣的變化。想到這裏,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從旁邊的房間出來迎接的赤驥。

赤驥卻是有些莫名其妙,雖然夏金逸這幾日變化極大,但是赤驥日日和他接近,反而覺不出來,對於夏金逸氣質上的變化,赤驥只當是他悲傷而致,故而沒有稟報給小順子知道。他雖然心中奇怪,但是不敢多問,上前道:“這位夜爺,您就是雍王府的官爺吧,葉公子已經在房裏等您了。”

李順淡淡道:“你先下去,我和夏公子有話要說。”

赤驥神色有些不安,默默退下,夏金逸卻是好像剛剛看到小順子一樣,親熱的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原來是您親自來了,大人最近可好?”

小順子默默的看著夏金逸,他能夠感覺到這人的確是真心高興看到自己,可是古怪的,他也能夠深刻感嘆到這個人,根本就是一絲情緒波動也沒有。突然,他一掌擊向夏金逸,夏金逸神色似乎有些驚慌,可是卻是飛快的舉掌相迎,手掌相交,小順子只覺的夏金逸的真氣似陰柔,又似陽剛,十分古怪,一聲巨響之後,小順子紋絲不動,夏金逸卻是後退了兩步,白皙俊秀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紅暈。

小順子沒有繼續出手,夏金逸卻也沒有驚慌之色,肅手而立,卻是微微一笑。

小順子淡淡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情?”

夏金逸眼光一閃,微笑道:“也沒有什麽,只是覺得自己像是換了一個人,從前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

小順子冷冷道:“公子命我轉告你,如今長安城十分危險,若是你願意,可以暫時到外面避一避,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代公子作主,放你自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