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虎嘯龍吟(第2/14頁)

只聽得呀一聲,大門打開,鐘萬仇走了出來。巴天石足下不停,暗運內勁,右手一送,名帖平平向鐘萬仇飛了過去。

鐘萬仇伸手接住,怒道:“姓段的,你既按江湖規矩前來拜山,幹麽毀我谷門?”

褚萬裏喝道:“皇上至尊,豈能鉆你這樹洞地道?”

刀白鳳一直懸念愛子,忍不住問道:“我的孩兒呢?你們將他藏在哪裏?”

屋中忽又躍出一個女子,尖聲道:“你來得遲了一步。這姓段的小子,我們將他開膛破肚,喂了狗啦!”她雙手各持一刀,刀身細如柳葉,發出藍印印的光芒,正是見血即斃的修羅刀。

這兩個女子十八九年之前便因妒生恨,結下極深的怨仇。刀白鳳明知秦紅棉所言非實,但聽她將自己獨生愛子說得如此慘酷,舊恨新怒,一齊迸發,冷冷的道:“我是問鐘谷主,誰來跟下賤女人說話,沒的玷辱了自己身分。”驀地裏當當兩聲響,秦紅棉雙刀齊出,快如飄風般近前,向她急砍兩刀。這“十字斫”是她成名絕技,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漢曾喪在她修羅雙刀這毒招之下。刀白鳳抽出拂塵,及時格開,身形轉處,拂塵尾點向她後心。

段正淳好生尷尬,一個是眼前愛妻,一個是昔日情侶。他對刀白鳳鐘情固深,對秦紅棉卻也是舊恩難忘,但見兩女一動上手便是生死相搏的招數,不論是誰受傷,自己都是終生之恨,喝道:“且慢動手!”斜身欺近,拔出長劍,要格開兩人兵刃。

鐘萬仇一見到段正淳便是滿肚子怒火,嗆啷啷大環刀出手,向他迎頭砍去。褚萬裏道:“不勞王爺動手,待小人料理了他。”鐵杆揮出,戳向鐘萬仇的頭頸。他原來的鐵杆被葉二娘拗斷了,此時所使是趕著新鑄的。鐘萬仇罵道:“我早知姓段的就只仗著人多勢眾。”

段正淳笑道:“萬裏退下,我正要見識見識鐘谷主的武功。”長劍挺出,彈開褚萬裏的鐵杆,順勢從鐘萬仇大環刀的刀背上掠下,直削他手指。這一招彈、掠、削三式一氣呵成,中間直無半分變招痕跡。鐘萬仇一驚:“這段賊劍法好生淩厲。”登時收起怒火,橫刀守住門戶,強敵當前,已不敢浮囂輕忽。

段正淳挺劍疾刺,鐘萬仇見來勢淩厲,難以硬擋,向後躍開三步。段正淳只求他不過來糾纏,閃身搶到刀白鳳和秦紅棉身近,只見秦紅棉刀法已微見散亂,刀白鳳步步進逼。驀地裏嗤嗤嗤連響,秦紅棉接連射出三枝毒箭。她這短箭形狀和木婉清所發的一模一樣,手法卻高明得多,三只箭分射左右中三個方位,教對方絕難閃避。刀白鳳縱身高躍,三枝短箭都從她腳底飛過,不料她身子尚在半空,又有三只箭射來,第一只射她小腹,第二只射她雙足之間,第三只卻是對準了她足底。其時刀白鳳無法再向上躍,身子落下來時,三只箭正好射中她頭、胸、腹三處,實是毒辣之極。

刀白鳳心下驚惶,拂塵急掠,卷開了第一只毒箭,身子急速落下,眼看第二只、第三只對準了胸膛,小腹射到,已萬難閃避擋格,突然眼前白光急閃,一柄長劍自下而上的在她面前掠過,將這兩只短箭斬為四截,同時有人晃身擋在她的身前,正是段正淳搶過來,救她性命。倘若他出劍稍有不準,斬不到短箭,那麽這兩只短箭勢必釘在他身上。

這一下刀白鳳和秦紅棉都是嚇得臉色慘白,心中怦怦亂跳。刀白鳳叫道:“我不領你的情!”閃身繞過丈夫,揮拂塵向秦紅棉抽去。她恨極秦紅棉手段陰毒,拂塵上招數快極,斜掃直擊,教對方再也緩不出手來發射毒箭。秦紅棉適才這兩箭險些射中段正淳,又見他不顧性命的相救妻子,偏心已極,驚慌中又加上氣苦,登時擋不住拂塵的急攻。刀白鳳拂塵一招“鳳棲於梧”,向她頭頂擊落,秦紅棉急向右閃,刀白鳳左掌正好同時擊出,眼見便可正中秦紅棉胸口,立時便要打得她狂吐鮮血。手掌離她胸口尚有半尺,忽然旁邊一只男子手掌伸過來一帶,將她這一掌掠開了,正是段正淳出手相救,說道:“鳳凰兒,別這麽狠!”

秦紅棉一怔,怒道:“甚麽鳳凰兒、孔雀兒,叫得這般親熱!”左手刀向段正淳肩頭砍落。刀白鳳也正惱丈夫相救情婦,格開自己勢在必中的一招,揮拂塵向他臉上掃去。

二女同時出手,同時見到對方向段正淳攻擊,齊叫:“啊喲!”同時要回護郎君。刀白鳳拂塵轉向,去擋格修羅刀;秦紅棉足向刀白鳳踢去,要她收轉拂塵。

段正淳斜身一閃,砰的一聲,秦紅棉這一腳重重踢中在他屁股上。刀白鳳怒道:“你幹麽踢我丈夫?”秦紅棉道:“段郎,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很疼嗎?”段正淳裝腔作勢,大叫:“哎唷,哎唷!踢死我啦!”蹲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