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第3/3頁)

獨孤仲平卻搖搖頭。“他太能想象了,看了我畫的那沒尾巴的狐狸,居然說是白尾巴藏到了大雪裏,所以看不出來。其實,我畫的只不過是一只還沒長出尾巴的小狐狸而已。”

“那有什麽,人家也是一種看法嘛!”韋若昭顯得很高興,“好歹有了這張圖,我就可以拿去給那些花戶認,他們都是行家,相互又熟,一定會有幾個是認得養這花的人的!”

韋若昭說著轉身要走,卻被獨孤仲平攔住。“那些花戶都是些粗人,對你這樣的姑娘,恐怕不夠恭敬。還是我去好了!”韋若昭還想爭取,獨孤仲平已將那幅綠牡丹圖收進了一個小竹筒中,臉上是不容置辯的神情,韋若昭已經對此太過熟悉,知道求也沒用,只得作罷。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獨孤仲平並非不信任她,而是想起了聽她講身世時自己暗暗下定的決心。還是盡可能地保護這個頂著別人名字離家來長安冒險的小姑娘吧,也許她過一陣子,自己倦了煩了,就會離開呢。這種保護與其說是保護她的安全,毋寧說更是保護她盡可能遠離探案過程中可能接觸的所有黑暗、不幸、陰險、可怖。

獨孤仲平知道自己這樣做是矛盾的,既收了她當徒弟,就是在將她向這條路上引,以她的聰明和勤勉,也許她終有一天在探案上會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但那時,她就會和現在的自己一樣時時陷於巨大的痛苦之中!要知道身在黑暗中久了,就會經常分不清何為黑暗何為光明,甚至於被黑暗吞沒。這些她現在還意識不到,以後就會明白的。

可獨孤仲平到底是想她怎樣呢?為什麽無數次可以哄她走逼她走,卻沒有做呢?這又說明了什麽?人心還真是難以揣測啊!獨孤仲平不想再平添煩惱,他決定,想不明白的就先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