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真相(第3/14頁)

石破天不知如何回答,轉頭向貝海石道:“這位司徒……司徒大哥……”

貝海石道:“司徒前幫主眼下隱居深山,甚麽客人都不見,否則各位如此熱心,萬裏趕來,本該是和他會會的。”

呂正平道:“在下適才出言無狀,得罪了貝先生,真是該死之極,這裏謝過。”說著深深一揖,又道:“但司徒大哥和我們交情非同尋常,這番來到中原,終須見上他一面,萬望恩公和貝先生代為求懇。司徒大哥不見外人,我們可不是外人。”說著雙目注視石破天。

石破天向貝海石道:“這位司徒前輩,不知住得遠不遠?範大哥他們走了這許多路來探訪他,倘若見不到,豈非好生失望?”

貝海石甚感為難,幫主的說話就是命令,不便當眾違抗,只得道:“其中的種種幹系,一時也說不明白。各位遠道來訪,長樂幫豈可不稍盡地主之誼?敝幫總舵離此不遠,請各位遠客駕臨敝幫,喝一杯水酒,慢慢再說不遲。”

石破天奇道:“總舵離此不遠?”貝海石微現詫異之色,說道:“此處向東北,抄近路到鎮江總舵,只五十裏路。”石破天轉頭向丁珰望去。丁珰格的一笑,伸手抿住了嘴。

範一飛等正要追查司徒幫主司徒橫的下落,不約而同的都道:“來到江南,自須到貴幫總舵拜山。”

當下一行人徑向東北進發,天明後已到了鎮江長樂幫總舵。幫中自有管事人員對遼東群豪殷勤招待。

石破天和丁珰並肩走進室內。侍劍見幫主回來,不由得又驚又喜,見他帶著一個美貌少女,那是見得多了,心想:“身子剛好了些,老毛病又發作了。先前我還道他一場大病之後變了性子,哼,他若變性,當真日頭從西方出來呢。”

石破天洗了臉,剛喝得一杯茶,聽得貝海石在門外說道:“侍劍姐姐,請你稟告幫主,貝海石求見。”石破天不等侍劍來稟,便擎帷走出,說道:“貝先生,我正想請問你,那位司徒幫主到底是怎麽回事?”

貝海石道:“請幫主移步。”領著他穿過花園,來到菊畔壇的一座八角亭中,待石破天坐下,這才就坐,道:“幫主生了這場病,隔了這許多日子,以前的事仍然記不得麽?”

石破天曾聽父母仔細剖析,說道長樂幫群豪要他出任幫主,用心險惡,是要他為長樂幫擋災,送他一條小命,以解除全幫人眾的危難。但貝海石一直對他恭謹有禮,自己在摩天崖上寒熱交攻,幸得他相救,其後連日發病,他又曾用心診治,雖說出於自私,但自己這條命總是他救的,此刻如果直言質詢,未免令他臉上難堪,再說,從前之事確是全然不知,也須問個明白,便道:“正是,請貝先生從頭至尾,詳述一遍。”

貝海石道:“司徒前幫主名叫司徒橫,外號八爪金龍,是幫主的師叔,幫主這總還記得罷?”石破天奇道:“是我師叔,我……我怎麽一點也不記得了?那是甚麽門派?”

貝海石道:“司徒幫主向來不說他的師承來歷,我們屬下也不便多問。三年以前,幫主奉了師父之命……”石破天問道:“奉了師父之命,我師父是誰?”貝海石搖了搖頭,道:“幫主這場病當真不輕,竟連師父也忘記了。幫主的師承,屬下卻也不知。上次雪山派那白萬劍硬說幫主是雪山派弟子,屬下也是好生疑惑,瞧幫主的武功家數,似乎不像。”

石破天道:“我師父?我只拜過金烏派的史婆婆為師,不過那是最近的事。”伸指敲了敲腦袋,只覺自己所記的事,與旁人所說總是不相符合,心下好生煩惱,問道:“我奉師父之命,那便如何?”

貝海石道:“幫主奉師父之命,前來投靠司徒幫主,要他提攜,在江湖上創名立萬。過不多時,本幫便發生了一件大事,那是因商議賞善罰惡、銅牌邀宴之事而起。這一回事,幫主可記得麽?”石破天道:“賞善罰惡的銅牌,我倒知道。當時怎麽商議,我腦子裏卻是一點影子也沒有了。”貝海石道:“本幫每年一度,例於三月初三全幫大聚,總舵各香主、各地分舵舵主,都來鎮江聚會,商討幫中要務。三年前的大聚之中,有個何香主忽然提到,本幫近年來好生興旺,再過得三年,邀宴銅牌便將重現江湖,那時本幫勢難幸免,如何應付,須得先行有個打算才好,免得事到臨頭,慌了手腳。”

石破天點頭道:“是啊,賞善罰惡的銅牌一到,幫主若不接牌答允去喝臘八粥,全幫上下都有盡遭殺戮之禍。那是我親眼見到過的。”貝海石心中一凜,奇道:“幫主親眼見到過了?”石破天道:“其實我真的不是你們幫主。不過這件事我卻見到了的,那是飛魚幫和鐵叉會,兩幫人眾都給殺得幹幹凈凈。”心道:“唉!大哥、二哥可也太辣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