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犧牲品

血光四濺!

又是一具文弱官員倒在血泊當中,濮王緩緩收回劍鋒,一路走向已經嚇傻了的小皇帝,一對牟子透著瘋狂的暴虐,掃過右側每一個官員發白的面孔,劍尖依舊還在滴血。

“濮王!你這是要弑君造反嗎?”梁稟不畏其目光,站出來,須發並豎。

被一下殺懵了其余大臣這才反應過來,或許讓他們還有勇氣怒聲叱罵的是文人根骨在支撐。只是宮殿外圍禁軍已經在垂拱殿包圍的水泄不通,刀劍林立。

濮王趙武搖搖頭將劍插回鞘裏,擺了下手,輕蔑地笑道:“本王近兩日身子抱恙沒來上朝,聽說有人在背後用那張鐵嘴蠱惑陛下,今日我就來了!來看看,是你們的嘴硬呢,還是孤的劍硬,不過很可惜,目前看來還是孤的劍要鋒利一些。”

說著,他伸出手,拍在趙吉瘦弱的肩膀上,從後面高高俯視著下面瑟瑟發抖的文臣,“大概有很多人以為本王遭遇刺殺,不久會命不久矣,於是不聽話的人就跳了出來,當然還有很多不聽話的人還藏著,孤也不想追究下去。今天來,一是感謝陛下對孤的信任,沒有受到你們這些酸儒教唆。二是要請陛下看一場戲。”

“哦?皇叔要請朕看什麽好戲?又像上次的鴻門宴嗎?”趙吉第一次直面鮮血,臉色自然慘白,不過也能挺住。

趙武搖搖頭,讓下面的禁軍士卒擡上一個筐來,“當然不是,而是另一種。這竹筐裏裝的是近幾年來了,各大小官員受賄的證據,以及我們梁相通敵賣國的信件。”

“什麽?!”

“怎麽可能?!”

“梁相乃是文中豪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自汙的事情來。”

一語擊起千層浪,貪汙受賄這在官場很常見,是個官基本都會貪墨一點,但通敵賣國那情況就是不一樣了,梁稟的門生故吏自然不信,朝堂上一片混亂,摻和著罵聲。

“是不是真的,我們立刻就會揭曉。”濮王在龍椅旁坐了下來,劍被他柱在手下,冷冷的喝道:“先把其余犯下罪責的人一一拖出去,殺頭!”

話音剛落,就有兩名內侍顫顫磕磕走到大殿中央,將竹筐裏的證據一一清理出來,並大聲宣讀上面寫著官員的名字以及犯下的罪行。

“戶部朱定,貪汙公糧五石,受賄七千貫。”

“諫議大夫曹邦國,私迫民女十五名為淫奴,另仗殺細戶一人。”

……

……

被念到名字的官員來不及喊冤,就有如狼似虎的軍士沖進殿內拿人,拖到垂拱殿外,砍下了腦袋,放在托盤裏呈到大殿下方,此時喊人的名字沒有停歇,軍士的刀沒有停歇,一顆顆腦袋露著驚恐的表情被並排在大殿上分外的猙獰。

文臣班列急劇減少,唯剩下寥寥二十來人,而死之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的關系,要麽與宰相交好的官員,要麽就是宰相的門生故吏。

“哈哈!”

梁稟紅著眼睛,亦步亦趨指著上首的趙武,嘶聲怒喝:“幾欲鏟除異己,無非在我們身上栽贓嫁禍,你等武夫專權害國,欺壓幼主,天理昭昭,自然有天下文士為我等平冤。”

濮王一甩劍鞘,飛過去打在梁稟衰老的膝蓋上,頓時將他打跪下來。“誰要是敢給你們平冤,孤就殺誰,天下文士給爾等平冤,孤就殺盡天下文士!”

“呵呵!”梁稟膝蓋骨已碎,披頭散發,咬牙硬撐起來,“那你就殺啊,就算你殺盡天下人,後世也會有人為我等平冤,你今日做下這等事,你是在欺天下之民眼睛都瞎了嗎!”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是被冤枉的。”趙武下了台階,與他擦身而過,趕走那兩名內侍拿起一張書信,念道:“農歷,二月二,龍擡頭。石楠兄一別余年在南國可安好?小弟如今在去歲已得遼皇看重,委以重任,每每感到往日多受兄長照拂才能順利到達北方,烏鴉鳥禽亦懂反哺之恩,如今小弟思念兄長,駐足長亭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能團聚……”

“別念了!”梁稟喘著粗氣,忽然瘋癲的笑了起來,老目含淚擡頭看向龍椅上的趙吉,“陛下如何看待老臣?”

趙吉一臉猶豫,其實他心裏如何不清楚,可皇位與這位老臣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小皇帝嘆息一聲,說道:“證據確鑿,朕如何能替你說話,你通敵之事大家都聽到了,朕不能徇私枉法,而地上那十幾顆頭顱也都是該殺之徒,全是作奸犯科啊,梁相你真是老糊塗了,怎麽全收這些心裏齷蹉的人啊,皇叔乃是趙家江山的門戶,他殺的都是危害朕江山的人,朕還想說一聲好呢!”

梁稟聞言,一臉死灰,垂頭久久不動。

有內侍上前一探鼻息,趕緊下跪道:“陛下、濮王殿下,梁相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