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穆歸雲與司馬長雪的婚禮很簡單。

只是邀請了蘇長安等熟識之人,加上一些穆歸雲在軍中認識的將領,蘇長安細細數了數,也不過二十余人的樣子。

諸人倒是極有默契,對於即將發生的大戰只字未提,只是祝賀二人喜結連理。

待到三拜禮成,賓主盡歡。司馬長雪被送入了洞房,而滿臉喜色的穆歸雲也在那時走了出來,對著在場諸人一一敬酒,將這不大卻又熱鬧非凡的婚禮推向了一個高潮。

楚江南幾位小輩已然喝得是酩酊大醉,摟在一起高聲說這些不知道什麽東西。

花非昨扶著不勝酒力的羅玉兒坐到了一邊,而羅玉兒則反手摟著花非昨的脖子,竊竊私語,面色紅潤,猶如桃花。

倒是郭雀氣定神閑的坐在酒桌之上,手中拿著一杯茶盞,自飲自斟,與世無爭。但兩側,穆歸雲與侯如意卻是依然上了頭,隔著郭雀開始劃拳,一個全無如意公子的氣度,一個亦沒有作為新郎官的自覺,面紅脖粗爭論著輩分的問題。

蘇長安將這樣的景象看在眼裏,臉上卻浮出一抹會心的笑意。

他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所有的紛擾都在這時被短暫的忘記,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想著這些,他臉上的笑意更甚,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便要小酌一口。

可就在這時,酒足飯飽的螣蛇一只手搭在了蘇長安的肩膀,他紅光滿面又醉眼朦朧的看向蘇長安,調笑道:“長安小子,你看你是不是也趁著這個時間,把婚事給辦了?”說著還沖著蘇長安擠眉弄眼,目光掃向一旁正有說有笑的古羨君三女。

蘇長安現在可謂是最怕人提起這事,他苦笑著看向螣蛇,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前輩莫要取笑,大戰在即,長安無心此事。”

可螣蛇哪是他蘇長安可以這般隨意敷衍之人,他不依不饒繼續說道。

“就是因為大戰在即,所以才要不留遺憾,這一點你小子可不如那穆歸雲啊!”

他也不知道是真的喝得太多,還是他故意為之,這一次他說話的聲線命線大了幾分,好在諸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之中,並沒有太過注意。

蘇長安見狀,趕忙遞上一杯酒水,討好似的言道:“前輩說得是,但長安真的無心此事,莫要多勸了。”

若論這嗜酒程度,螣蛇倒是和蘇泰有得一比,他來者不拒,結果蘇長安的酒杯,將裏面的清酒一飲而盡。

還不待蘇長安松下一口氣,螣蛇便又一次說道,聲線比之方才又大出了不少。

“你小子少給你蛇爺爺裝清高,你蛇爺爺活了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我一眼便看出了你小子童身不在了,說吧,是何哪一個姑娘啊?”螣蛇似乎是真的喝得有些上頭了,他說話的吐字已經有些含糊不清,但聲音卻大得出奇,甚至說到最後,他還伸手指了指正在閑聊的古羨君三人,大有蘇長安不說出個一二,便決不罷休的模樣。

這一次他鬧出的動靜著實太大了一些,聲音更是毫無疑問的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幾乎在同一時間,諸人放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場上的氣氛也頓時安靜了下來。

楚江南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胞弟楚望莽,豎起了大拇指,“將軍就是將軍,下手快狠準,還不漏風聲。”

周遭的年輕將領紛紛點頭應是。

羅玉兒借著酒勁輕輕拍了拍花非昨的肩膀,風情萬種的責怪道:“你看,就我們最慢。”弄得素來沉著冷靜的花非昨亦是半晌無言。

“長安可以啊,歸雲兄,有個詞叫什麽來著?”侯如意一臉呆滯的看向臉色鐵青的蘇長安,怔怔的問道,“連手上酒杯中的酒水已經灑落一地,也不自知。”

穆歸雲也沒有心思在與侯如意鬥嘴,他同樣看向蘇長安,說道:“好像叫……暗……暗……什麽來著?”他皺著眉頭,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著實有些震撼,因此腦袋有些發蒙,到了嘴邊的話半晌也說不出來。

“暗渡陳倉。”倒是夾在二人之中的郭雀依然自顧自的飲著茶水,淡然地說道,但目光卻戲謔的看向蘇長安,一副等著好戲上演的期待感。

方才還有說有笑的古羨君三女也在那時一頓,她們笑臉在那時盡數收斂,帶著既茫然又頗有敵意的目光對視彼此,但很快她們便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了對方對於此事一無所知。

於是再次轉頭,同仇敵愾的看向蘇長安,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蘇長安頓時手足無措,他做賊心虛的縮了縮腦袋,苦笑著看著殺氣騰騰的三女,只能小聲的言道:“你們……你們聽我解釋……”

他腦子飛快的運轉,試圖找到一個可以安撫三人的說辭,但以他的榆木腦袋,哪有那般機靈,在三女滿含殺氣的目光下,蘇長安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