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一場交易

司馬詡聞言又瞟了蘇長安一眼,似乎是在質疑他問出的問題。

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給予蘇長安回應,他依舊繼續著他的故事。

“沒錯,我們確實勝利,我們諸神封印在神冢,而也是那時,第一次進入天宮我們,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秘密。”

“世界的秘密?”蘇長安一愣,隨即便想到了什麽。他問道:“天道?”

“是的。天道。”司馬詡點了點頭。“那是這世界最極致也是最本源的力量,而真神所擁有的力量絕大部分就是來自天道,只要掌握了天道,即使是凡人也能擁有與真神一般強悍的力量和綿長的壽命。”

“這樣的發現讓諸人感到詫異,同時貪欲也漫上了心頭。但可惜的是,想要得到天道之力的認可,首先便要入住天宮,但天宮之位並非毫無限制,最多也只能容納下九位生靈。於是,一場爭奪天宮之位的內戰再次開始了。方才擊敗諸神的星殞們還未來得及慶祝這場勝利,便開始朝著曾經的同袍揮起屠刀。”

說到這裏,司馬詡的聲線變得低沉了幾分,說不是在緬懷那段歲月,還是在悲戚那場大戰。

“你失敗了是嗎?天人之位並沒有你的位置,所以你現在所做的一切……”蘇長安忍不住問道。

司馬詡卻在那時搖了搖頭,臉上浮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我對於天人之位從來不感興趣,在我看來那所謂的天道之力不過左道而已。至少對於生靈來說,天道之力便是左道。”

蘇長安聞言又是一愣,不過這一次他記起了之前司馬詡所說的話,他的瞳孔在那時陡然放大。“那你想要的是?”

他驚尤不定的問道,而心頭卻漸漸有了自己的答案。

“仙道。”司馬詡低沉著眸子,看向蘇長安,嘴裏吐出了兩個蘇長安心底深處已然想到的字眼。

司馬詡的聲線那時陡然變得鋒利了起來。

“就在那些蠢貨為了所謂的天道之力爭論不休的時候,我卻通過天璣秘法演算出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天道是世界的意志,他催使著這個世界不斷的向著完整進化的方向發展,它本身並不具有任何的感情。而這樣的力量顯然與生靈本身的意志存在差異,甚至可以說是相互矛盾,這並不是一條真正屬於生靈的無上大道,而生靈之道,顯然另有其它。我通過推演得出一個結論,但世界的發展趨於極致,那麽下一步,新的意志便會形成,那意志與世界的意志相依相存,卻又並不一樣,那是生靈的意志,而為了承載這份意志,便需要一條與天道不分伯仲的大道誕生,這個道,我稱之為仙道!”

“在明悉了這一點之後,我對於所謂的天道便失了興趣,我放棄了天道之爭,帶著一群同樣無心此物的星殞們回到了人間,開始管理人間的秩序,而四鬥也隨之孕育而生。我護佑著蒼生,維持著世界的穩定,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我便可以成就仙道,抵達無上之境,而依照我的推演,這世界已經到了完全的邊緣,仙道的大門也就即將展開。”

“但事實證明我錯了,錯得很離譜,我算計了無數的可能,推演了世上無窮的變化,卻唯一算漏了一樣東西——人心。”

“天道之爭落下帷幕,以澹台博為首的九位星殞入住天宮,成為了繼真神之後,這世上又一批真正的統治者,但無獨有偶,為了以防真神們被封印的事情再度發生,他們傳下了自己的衣缽,建立了星辰閣,也就是所謂的中鬥。他們以因果之力束縛新生的星殞,阻止後來者再次擁有如他們那般強大的力量,同時依靠汲取天道之力而鑄成的星辰令掌管天下星辰,肆意管控星殞的生死,世界的發展因為他的私欲而停滯不前。而同樣因為連番大戰,人間的星殞即使再不滿天人的所作所為也難以組織起反擊。”

“就在這樣的不甘中,曾經的星殞一個又一個的敗在時間的鐵蹄之下,他們的英魂被放逐的星海,名為歸宿,實則囚籠。我亦抵不過歲月的摧殘漸漸老去,但我卻算到了這世界的變數,天人們的所作所為終將讓這世界的生靈發出憤怒的反抗,而我留下關於仙道的種子,後人自會為了反抗去解開這道謎團。”

說到這裏,司馬詡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他看向蘇長安,眸子裏的光芒異常滲人。

“你是說關於仙道的一切是留給天嵐院的先輩,然後他們再將之……”蘇長安聽到這裏,事情的始末終於漸漸的浮出了水面,他愣在了原地,原來從始至終,天嵐院的先輩已至到他這中間種種的艱辛、種種的犧牲,到最後依然逃不脫這司馬詡的算計。

“是的,遠在星海的我在那時預料到了某些東西,神冢的封印開始松動,南北兩鬥之間出現了裂縫,天人們的蠢蠢欲動,甚至那位夏侯昊玉的狼子野心,這一切都讓我意思到時機已經成熟,我開始蒙蔽天機,讓天嵐院的星殞們無法尋覓到自己的傳人,仇恨與恐懼終於讓他們走上了尋找出路的旅程,他們終於找到了那個關於仙道的傳說。”說這裏,司馬詡又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抹得色。“我留下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