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蒼生一劍

“天嵐院第九代玉衡傳人北通玄,請賜教。”

北通玄在那時上前一步,頭頂的星光如影隨行,他輕聲說道,手中的十方神劍寒芒一閃,猶若蟄伏於密林中的惡獸,終於在此刻睜開了自己的眼眸。

“北通玄?玉衡傳人?”拓跋元武聞言一愣,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去,試一試這天嵐傳人的斤兩。”拓跋元武看了左右一眼,說道。

他周圍的四位星殞一愣,皆有些遲疑。倒不是因為害怕,畢竟他們修成星殞已經多年,在他們看來剛剛成就星殞的北通玄理應不是他們的對手。所謂的遲疑只是不明了拓跋元武之言究竟是讓何人出戰。

“天嵐玉衡一脈,號稱劍道通神,上一代玉衡聖人更是堪稱天下第一星殞,即使那位身在星辰閣的白河遠閣主也對之敬畏有加。爾等真想與之一一對決?”拓跋元武的眼睛在那時眯了起來,他上下打量著成為星殞的北通玄,這般說道。

南破聽、完顏左應、突骨呂、銅驅象四人皆是一愣,但終究不敢反駁拓跋元武的意思,他們身子一震,紛紛向前一步,一字排開面向渾身劍意滌蕩的北通玄。但都沒有出手的意思,畢竟作為星殞,應當多少是有一些傲氣的,以多打少,在他們看來多少有些有失顏面。

“既然諸位不願出手,那北通玄便獻醜了。”北通玄卻沒有這些蠻子心中那些小九九,他所要做就是拖住他們,為蘇長安等人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最好還能再斬殺對面一兩位星殞,削弱蠻軍的實力。

言罷,他的身子豁然動了起來,手中長劍一蕩,劍鋒便直勾勾的刺向隊伍正中的突骨呂的眉心。

這時玉衡所留劍法春風渡的第一式,玉門關。

此式講究堂堂正正,直來直往,看似尋常,卻暗藏殺機。

如今被北通玄使出,更是威力斐然,首當其沖的突骨呂那時瞳孔都放大,他意識到眼前這北通玄比他想象中要強出數倍不止,光是這看似尋常的一招,其中包裹的殺機分明是想一招取其性命。

他收起了心頭的大意,周身氣勢一凜,赫然幻化成一頭渾身披著鱗甲,背後伸出巨大蝠翼的怪物模樣。

這分明便是神族的模樣。

北通玄顯然未有料到此間變化,但劍已出手,殺意已決,自然沒有回頭的道理,他這般想著,手中的十方神劍一聲清鳴,他的速度陡然又快上了幾分。

突骨呂周圍的三位星殞也在那一刻意識到了北通玄的不凡,他們紛紛在第一時間化作了神族模樣,同時出手與突骨呂一道攻向北通玄。

北通玄的劍鋒在半空中與著四位已經被神族附身卻猶若未知的蠻族星殞撞在了一起。

一股巨大的氣浪被揚起,激起滿地的塵埃,更是讓那些修為較弱的蠻軍士卒紛紛倒地。

而數息之後,北通玄的身子暴退而去,在數十丈之外方才堪堪站定了身子,一絲鮮血也在那時自他的嘴角溢出。

反觀突骨呂四人,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他們的身子紛紛往後退去數步,臉色也頗有幾分難看,顯然也是受了不小的內傷。但是相比於北通玄,他們畢竟集合了四人之力,因此傷勢要小上許多。

但即使是這樣,也足以讓突骨呂四人暗暗心驚,一位方才成就星殞之人,既然可以以一敵四,要知道他們可是吞噬過神血的星殞,其戰力的強悍程度比之尋常星殞本就要強出許多。

北通玄一擊不中,臉上卻沒有絲毫惋惜之色,他擦了擦自己嘴角溢出的鮮血,身子在下一刻又動了起來。

“長亭暖!”

他嘴裏輕喝道,背後劍翼一震,手中之劍猶如脫籠之獸再次殺向突骨呂。

他的眸子裏在那時泛著如同狼一樣的兇光,他深知一個道理——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他要殺了突骨呂,每少一位星殞,蘇長安等人的威脅便會小上一分,逃回中原的氣運也會大上一分。

他這麽想,也這麽做著。

突骨呂諸人顯然是明白了北通玄的打算,他們的臉色露出一抹怒意。

即使北通玄的戰力了得,但在四位星殞的魏公子下還想著取走一人的性命,這無疑是對他們的輕視,加之之前的對戰,他們大抵也摸清了北通玄的虛實,只要他們聯手,北通玄雖強,但決計不是四人的對手。

這般想著,突骨呂四人也紛紛不再留手,迎著北通玄的殺招,周身靈力大作,與之纏鬥在了一起。

“細雨繁!”

“春波急!”

“曉風殘!”

“拂柳岸!”

玉衡所留劍法《春風渡》的前六式便在那時自北通玄的手中使出。

每一招都發出極為磅礴的劍意,帶起淩冽的罡風,裹狹著如有實質的殺意。

他眸子中的兇光愈來愈深,身上也隨之多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