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紅衣客花非昨

吳起被世人稱為小十三,自然有其道理,在劍道上的造詣,自然也對得起他的盛名。

只見他的身子一動,長劍出鞘,身後自有波瀾壯闊的大江虛影浮現。

花非昨雖然只是面臨這一劍,但這一劍,卻又遠不止一劍這般簡單,他就像是真的在面對洶湧而至的大江一般。

到了問道境。

吳起的劍招早已超出了一招一式這般簡單的地步,他的劍出,便有法隨。

這一招大江東去。

便是他最拿手的幾大劍招之一。

何為大江東去?

百川匯集為江,東去為海。

大江東去,是澎湃,是洶湧。

是一去不回的決然,是江欲成海,劍欲飲血的殺機凜然。

毫無疑問,吳起的這一劍,將大江東去的意境展現得可謂淋漓盡致。

在這一點,蘇長安也暗覺自愧不如,或許這也是為何蜀山可稱得上天下第一劍宗的根源,他們只有劍,因此,每一劍都研究得如此淋漓透徹,幾乎讓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因此,蘇長安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有些擔憂的看著花非昨,不知他能否安然接下這聲勢浩大的一招。

但身處於這樣戰鬥中心的花非昨卻絲毫不見慌張的神色,他冷眸看著那越來越近的一件,巨大的罡風卷起了他寬大的長袍,在除了劍鳴再無他物的場中獵獵作響。

他紅色的衣袍就像是一朵熊熊燃燒的火焰,在諸人的瞳孔中綻放。

一股絲毫不遜色於吳起的靈力波動在那時自花非昨的體內蕩開,他的手忽然從寬大的紅袍之下生出。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

五指修長,白凈如蓮藕。

像是女子,多過男人。

而後,一只狼毫大筆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只見他以天地為畫軸,靈力為墨。

玉手輕顫,一時筆走龍蛇。

轉瞬間一只水墨蛟龍浮現,那蛟龍怒目圓睜,身上毛發鱗角皆清晰可見,比之蘇長安的天權虛影所喚出的蛟龍惡蟒卻不知要強出多少倍。

“汝大江東去,勢不可擋。我蛟龍卻偏要逆水而行,長驅直入。”花非昨的聲音也在那時響起,陰柔的聲線中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話音方落,那畫中的蛟龍就好似活了過來一般,只見它的眸子中爆出一道神光,身子卻不急著竄出,而是朝著花非昨低下頭顱,嘴裏發出一聲臣服的低吼。

花非昨便猛地一躍,傲然立於那蛟龍之首上。

而蛟龍的身子便在此刻,終於動了起來。

他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蹤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猛然躍入了吳起的劍意所喚出的大江虛影中。

蛟龍入水,那自然是如虎添翼。

只見他乘風破浪,吳起的劍意凝聚而成的大江對他猶如無物,只是瞬息光景,他便帶著花非昨來到了吳起的跟前。

他的巨大的身子猛的從江水之中竄出,他朝著吳起發出一聲怒吼,作勢便要吞下吳起的身子。

這樣的變化,讓吳起始料未及,但他畢竟心性了得,很快便壓下了心底的驚訝。

花非昨將他的劍意化為己用由此避開他的劍招,這固然神奇,但畢竟天下之大,能做到如此的人雖然少之又少,但卻並非沒有先例。

因此吳起身影一動,避開蛟龍的撞擊,手中長劍一蕩,一股靈壓猛然蕩開。

那日在他與陸如月婚慶大殿上所張開的劍冢虛影再次浮現,他張開了自己的領域,也就意味著,吳起要動用全力了。

而隨著他領域的喚出,方才他所激發的大江虛影自然也隨之散去,而花非昨那頭水墨化作的蛟龍虛影失去了大江的遮掩,自然也就完全的在眾人面前展露除了自己的真身。

“天嵐院,果然沒有庸才,我小覷你了。”吳起沉聲說道,語氣中既沒有措手不及的驚恐,亦沒有失算的惱怒,倒是頗有幾分氣度。

“……”花非昨立於近十丈高的蛟龍頭頂,冷眸看著他,卻絲毫沒有半分回應他的意思。

吳起眉頭皺了起來,他問道:“你不喚出領域?”

修行之道,境界越高,二者對敵所考驗的其實便是修行者對於道的領悟,至於靈力的多寡,若非到了一定程度的巨大差異,否則在戰鬥中很難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因此,對於問道境的強者,領域的強度,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這也是為什麽,蘇長安可以常常以較弱的修為,卻屢屢以弱勝強的關鍵。

而吳起的疑惑,卻也理所當然。

他張開了領域,便意味著他要與花非昨認認真真的打上一場,可花非昨卻絲毫沒有喚出領域的意思。

這從某種程度上,讓吳起感受到了來自花非昨的輕視。

他的心中湧出幾分惱怒。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吳某手下不留情了!”吳起這般說道,那劍冢之中密密麻麻的長劍開始顫抖,似乎在下一刻便會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