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子血詔(第2/3頁)

但那被打開的大門的縫隙中傳入一個人影,他迅速再次將大門合上,似乎也很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蹤跡一般。

他朝著大殿的正上方望去,一眼便發現了那位試圖躲藏到案台之下的聲音。

“父王。”那人影這般喊道。

男子身子一頓,他小心翼翼的露出頭,看向那人影,待到他確定了來者的身份,方才如釋重負的擡起身子,重新坐了起來。

“明兒,你怎麽來了?”台上的男子問道,神情中既有欣喜,亦有擔憂。

那人影快步走上前來,接著男子身前點起的燭火,那來者的容貌終於變得清晰。

竟是一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

他生得濃眉大眼,鼻挺唇紅,雖帶著些稚氣,但也頗為俊俏。

或許因為年紀尚小的緣故,看起來還有些瘦弱,但瑕不掩瑜,一股不同於常人的氣質,在談吐間展露無遺。

“兒臣夏侯明見過父王。”他臉上的神色也有些激動,看模樣似乎有許久沒有與眼前這個男子相見了。

而事實上也是確實如此,自他登基以來,司馬詡便以各種理由將他囚禁,對外宣稱他受了風寒正在養病,這一養便是近一載的光景,莫說那些大臣,就是眼前這個兒子想要見他都是千難萬難。

“不必多禮!”男子趕忙上前將少年扶起,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這一問,自然是廢話。

他作為皇上尚且如此,由此可想他兒子的生活但是如何艱難。

但少年似乎很能體諒父親的處境,他搖了搖頭,說道:“父王放心,雖然少了些自由,但卻無人敢讓孩兒受半分委屈。”

“那就好。”男子聞言寬慰的點了點頭,他伸出雙手抓住眼前少年的雙肩,仔細的上下將之打量了一番。

相比於他登基之前,這個孩子雖然模樣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臉上的稚氣卻退去了許多。他不由感嘆道:“你長大了。”

方才說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趕忙問道:“這一路耳目眾多,亞父……司馬詡又不許外人與朕見面,你是如何進來的?”

“這要多虧宗正大人幫忙從中斡旋,這才避開了那些耳目,得於父王相見。”少年的說到這裏,聲音也小了下去。

他們一人貴為天子,一人貴為太子,卻受到一位丞相的制約,連與彼此見面都需要遮遮掩掩。念及此處,不由悲從中來。

少年這樣的神情自然逃不過男子的眼睛,他的心底愈發愧疚,忍不住自責到:“都是寡人無能……”

“父王莫要自責!”少年見狀趕忙規勸道,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樣事物遞到男子的跟前。

男子一愣,下意識的將之接過,卻見此物境是一張折疊後的信紙。他心頭雖然疑惑,卻還是將之打開。

“如今蠻軍壓境,西涼百姓苦不堪言,父王應當勵精圖治,掃除奸邪,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予蒼生一個太平人間。”

少年也在此刻躬身極為恭敬地說道。

男子將那信紙上的內容一一看罷,他臉上的神情愈發難看。

“你從何處得來此物?”

他問道。

少年一怔,但嘴裏還是下意識的回答道:“這是龍犼神將北通玄托觀滄海將軍送入長安的,幾經轉手到了兒臣的手中,兒臣又在宗正大人的幫助下遞給的父王。”

少年顯然對於自己的父親極為信任,一下便將這其中的事由全盤托出。

“北通玄?”男子皺了皺眉頭。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年的北通玄可是靠著做了司馬詡的上門女婿方才坐上大魏神將的寶座,坊間甚至還有傳聞說是為此,北通玄甚至殺了自己以為紅顏知己。

按理說,他應當是司馬詡的人,此時為何又開始向自己示好,這一點上,他不由有些懷疑。

“此事當真?”他向著自己的兒子求證到。

“有武王浮三千作保。”少年回道。

武王浮三千?男子聽聞這個名字,臉上的神色一喜,但又在轉瞬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隨即又沉下了臉色。

他沮喪的將那張信紙放到了一遍,搖了搖頭。

“不行。”他這般說道。

“為何?”少年聞言臉色一變,有些激動的問道。

北通玄的信他已經看過,如今五十萬蠻軍兵臨池下,永寧關即將失守,到時候西涼淪陷不說,中原唯一的屏障西嶺關也會就此暴露在蠻軍的鐵蹄之下。那裏雖有武王浮三千坐鎮,可是浮三千的畏敵之名可又是大魏人盡皆知的事情,一旦西嶺失守,那整個大魏也就危矣了。

男子對於少年命線有著僭越之嫌的舉動並不在意,他只是將放在案前的先前他曾看過的那一張黃紙遞到了少年的手中。

少年一愣,疑惑著接過那張黃紙,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