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直到故事都到達終點(第2/4頁)

但不同的是,待到兩道刀光飛出不過百息之後,刺啦的兩道聲響一前一後的響起。

天際中那兩道看上去也不太起眼的絲線也在這時被這兩道刀光所斬斷。

可天嵐院外的眾人區在此刻安靜了下來。

大多數人都知道,那兩條絲線究竟為何物。

那是命線,連接著星殞與星辰的命線。

裏面包含著因果,命理等種種玄妙的東西,莫說修士,就是無數不甘死去的星殞亦是無數次的嘗試過將之斬斷。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失敗了。

命理玄妙,因果難測,尤其是純粹依靠力量所可以斬滅的。

他需要更多,更復雜的東西,才能將之破壞。

但沒人知道那些所謂更復雜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所以也就沒有人曾真正斬滅過命線。

可現在,眼前這個看上去不過地靈的男孩卻偏偏做到了。

那一刻,雲海翻騰的愈發劇烈,一陣陣狂風乍起,不斷的吹向那位立在半空中的少年,似乎冥冥之中的那股意志在此刻終於變得憤怒。

但蘇長安那一白一黑的一雙眸子裏卻是光芒一閃,一道威壓蕩開。

那道威壓中所包含的氣勢如此駭人,即使相隔百丈的眾人在那一刻也下意識的在心底生出頂禮膜拜之意。而天地間方才還山呼海嘯一般的怒吼也瞬息旗鼓偃息。

就像是看門的惡犬迎回了真正的主人,護食的豺狼見到了暴怒的雄獅。

冥冥之中的那股力量在蘇長安身上那突然發出的氣勢之下終於褪去。

但蘇長安卻並沒有因此停住,他向著兩側伸出了自己的手,在虛空中一握,便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那時被他握在了手中。

然後他雙手交錯,那位於他身體兩側的兩根命線也隨之開始移動。

他所握著的兩根命線來自兩位星殞的英魂之中,而將之交錯之後,他將夏侯淵的命線移向了那顆名為天傷的星辰,將楚惜風的命線移向了那顆名為倀鬼的星辰。

那時,他那雙詭誕的眸子裏光芒更甚,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吐出幾個不似這世間任何語言音節。

然後,那兩道命線便在那一刻如得敕令,開始瘋狂的朝著星辰延伸。

始終未有奔赴到星海的夏侯淵英魂愈發狂暴,特別是他感受到自己的命線竟然漸漸開始和那顆天傷星鏈接那一刻,他的英魂一陣翻騰,卻又對此無能為力。

他並不知道蘇長安是如何做到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他只知道一旦他與楚惜風的命星互換,那便意味著他們英魂的遭遇也要隨之互換。

他將要被送葬者埋葬,而楚惜風卻得以回歸星海。

想到這裏,他方才心底的快意,盡數消散。

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與之相比,魂飛魄散更是尤甚其百倍。

但並沒有在意他的想法,更沒有人關心他心底的恐懼。

兩道命線在約莫半刻鐘的時間之後,終於徹底鏈接在了一起。

於是,楚惜風成了倀鬼星的星殞。

而夏侯淵成了天傷星的星殞。

但星辰閣的敕令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天傷當葬,倀鬼當歸!

青鸞的臉色越來越白,那股強行耽擱時辰的反噬隨著時間的延長也愈來愈劇烈,但幾乎快要壓制不住。

而當蘇長安成功那一刻時,青鸞心頭一喜,趕忙拿出自己的玉簫,一道金戈鐵馬的殺伐之音便在此刻被他奏響。

那些殺伐之音如有實質,瞬息便將夏侯淵的魂魄籠罩。

一陣陣淒厲的慘叫隨之響起。

他半透明的婚禮猶若被煮沸了的清水,來回翻滾,不住的冒著陣陣青煙。

但即使這樣煎熬了數十息的時間,夏侯淵的魂魄卻絲毫沒有散去的意思,甚至隨著魂曲的洗禮,一陣陣金色的光芒開始在他的體內流轉。

青鸞的眉頭蹙了起來。

今晚她很不順利,先是夏侯昊玉的英魂逃脫,如今這位曾經的倀鬼英魂,在將之剿滅之時卻又是意外頻生。

她所吹奏出來的這樣的魂曲,足以讓比起夏侯淵再強大數倍的英魂消散,但不知為何著魂曲雖然牽制著他的行動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之毀滅。

可她已經拖得夠久了,楚惜風的英魂還等著她送歸星海,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與之耗下去。

所以,她眉宇間煞氣湧現,玉簫中傳來的金戈鐵馬之聲愈發急促。

又是數息過去。

夏侯淵的英魂中的金色流光越來越重,青鸞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魂曲對他的壓制也隨之愈來愈輕。

她心裏焦急,隱隱間已經意識到事情有所不尋常,這夏侯淵的英魂比起一般的星殞之中多了些什麽東西。

但就在她這麽想著的時候,夏侯淵那英魂在那一刻猛然變作了金色,那籠罩著他的魂體的由魂曲化作的金色敕令在那一刻被他猛然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