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仗義每多屠狗輩

當蘇長安掏出古羨君給他的銅牌時,守門的小廝臉上的橫肉瞬間收斂下去,堆出一臉獻媚的笑容。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公子裏面請。”他躬下了身子這麽說道,雖然帶著一個女孩來喝花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雖然那位女孩很漂亮,比牡丹閣裏所有的姑娘都要漂亮。雖然那女孩看著眼熟,眼熟得好似在哪裏見過。

那小廝眼裏的瞳孔猛地放大,他忽的意識到了來者的身份——那個在幾個月前,打鬧牡丹閣的天嵐院學生!

他不禁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不知道這個小煞星這次會不會又搞出些什麽動靜。他下意識的想要再去攔住二人,但又一想,那男孩身上有龍家發的銅牌,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攔不住的。所以他躊躇了一會,一咬牙,便急忙朝這閣主平常休息的那個房間跑去。

蘇長安與樊如月剛剛踏入牡丹閣,一位老鴇打扮模樣的婦女便迎了上來。

“這位客官,怎麽這時候才來呢。姑娘們都等急了。”那老鴇這麽說道。

蘇長安心中一凜,心道自己與樊如月是臨時起意,才到這的牡丹閣,這老鴇怎麽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聽聞長安觀星台有一位叫做太白道人的星殞,便有這樣未蔔先知的本領。難道眼前這個婦女也有這樣的本事不成?

而這時這老鴇終於是看清了來者的模樣,她的臉色一變。

這女不就是牡丹閣前段時間推出的花魁,而這個少年,便是那個敢和閣主叫板的將星會星王。當時她可是在場,雖然最後是少年妥協了,但敢與閣主這般說話後還能安然退去的人,她在這牡丹閣幹了近三十余年,也未曾見過。

她心中一驚,便想著掩面而退。但這時,樊如月卻一臉驚喜地說道。

“劉媽媽,是你啊。”這女子樊如月自然認識,雖然未曾照顧她。但這位老鴇卻是如煙的媽媽。當然這個媽媽並不是指真正意義上的媽媽。而是牡丹閣這樣的地方,女子對於管教他們的老鴇的一種叫法而已。

這位劉媽媽相比於牡丹閣其他的老鴇還算不錯,而且與如煙的關系極好。因為如煙喜歡樊如月,所以她也就愛屋及烏,會時常照顧一下樊如月。

而被喚作劉媽媽的老鴇臉色一變,不得不停住退下去的腳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如月……你和這位……這位公子怎麽回來了。”

“我們是來看如煙姐姐的。”樊如月並沒察覺到這位劉媽媽的異樣,她又指了指蘇長安手裏那本紙張泛黃的書,笑嘻嘻的接著說道:“我們還給她帶了禮物。”

而這時的蘇長安還在上下打量這位老鴇,最後終於確定她的體內沒有靈力波動。他不禁疑惑,難道這種未蔔先知的能力是不需要靈力的。直到聽見樊如月的話,才回過神來,提起手裏的東西,問道:“如煙姐姐現在哪?有空嗎?”

如煙當然有空。現在還才剛剛下午,牡丹閣的生意還沒有開始。

劉老鴇有些為難,她不知道蘇長安與樊如月間如煙所謂何事,也不知道會不會又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若真是因為她的緣故惹出些禍端,豈是她這個老鴇可以承受得了的。

正猶豫間,一位小廝走了過來,這小廝蘇長安看著眼熟,是剛剛在門口給他們放行的那一位。只見他在老鴇身邊附耳嘀咕了幾句什麽,那老鴇皺著的眉頭也隨之舒展開來。

當她再次看向蘇長安等人的時候,她的臉上又堆滿了笑意。但這一次與前面那種獻媚的笑容不同,蘇長安能感覺到那笑意是發自內心的。

“那北通玄真的回來了?”劉老鴇如此問道。

“恩。”樊如月重重的點了點頭,如此說道。

“好!好!好!如煙那傻孩子這麽多年沒有白等啊。”劉老鴇連說三個好字,因為上了年紀而有些發紫的嘴唇也止不住的上下顫抖。

如煙自從被閣主買入牡丹閣之後便是由她一手帶大。雖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但人非草木,她看著如煙長大,又怎能不真正心疼她呢?

而如煙與北通玄的事情她一直都不占同,畢竟那小子太窮了。可如煙就是一根經,不僅喜歡他,還經常自己掏錢留他過夜。這些也就罷了,北通玄一走十年,了無音訊,期間不知有多少達官顯貴想著為如煙贖身。但她就是不肯,非得等著北通玄。

她本以為自己這個女兒的一輩子便這麽毀了,卻不想峰回路轉,還真讓她給等來了。而且不僅如此,那北通玄好像還做了什麽將軍,雖然以如煙的身份,或許得不到明媒正娶,但依著當年的情分,做一個小妾填房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想著想著,劉老鴇的眼珠子裏竟然多出了些淚水,順著她眼角的魚尾紋就要往下淌。但她意識到這樣不對,牡丹閣是酒客公子們找樂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