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此身行作稽山土(第4/6頁)

莫之代一時也是沉默,卻是嘴角翕動,叫眾人看著不解,只有哦趙禎一時神色震驚,卻是似乎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好半天才陰沉著臉,微微點頭。隨後,莫之代又是大聲說道:“請皇上屏退眾臣工!”

眾人一時驚疑,竟是不想莫之代會提出這等要求;隨後,更令眾人震驚地事情發生了,卻是趙禎真的降下了口諭,叫眾人一一退去,竟是兩個內侍都不曾留下,只有一個貼身的老太監還在帳中。

隨後,莫之代便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發黃的書卷,恭敬遞給了老太監,又是眼看著趙禎仔細翻閱,這才定下心來。趙禎被書卷中所記載的內容震驚,又是擡頭看向莫之代,說道:“書中所載,可是真實?你此番舉動,又是為何?”

莫之代聞言一笑,說道:“龐太師是我座師,我受他提攜,自不能汙蔑於他,這書中一切,俱是我這些年所見所聞,真實不虛,請皇上明察!”

趙禎點了點頭,又是說道:“寡人還是不知,你為何要這般做?”

莫之代聞言站直了身子,朗聲說道:“‘出險登丘,莫之代也’,罪臣莫之代,乃是長生老人座下二弟子,雖投身朝廷,出離師門,卻不敢或忘師父長生老人教導之恩,不忍見師門毀於戰火之中,更不忍見同門死於禁軍之手!”

隨即,莫之代又是說道:“罪臣持劍對君,是為不忠;為私欲出賣座師,是為不孝!罪臣不忠不孝,請死耳!望皇上遵守承諾!”說罷,莫之代反手一劍,便將自己的頭顱砍下,一時血濺三尺,驚得趙禎後退了兩步。

老太監連忙扶住趙禎,又是看著莫之代無頭不倒的身子,一時害怕。趙禎倒是臉上頗有所思,一時走出了大帳去,叫了眾人過來,朗聲道:“且按兵不動,待武林人士撤離之後,再行圍剿彌勒教叛逆!”

眾人一時喧嘩,卻是想不到皇帝真的改變了心思。

趙禎身後的大營之中,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悶響。

孫向景進得大堂之中,看著徐方旭那般樣子,一時神情復雜,好半天才說道:“師兄,我回來了。你……回頭罷!”

徐方旭看著孫向景的樣子,也是凝視半天,這才說道:“好,長大了不少……我積重難返,萬難回頭,更是罪孽纏身,只怕走出這大門一步,就要被人亂刃分屍了……”

隨後,徐方旭神情一變,露出了痛苦猙獰模樣,一時連著聲音語氣都是變化,嘶啞道:“師弟若有本事,可與師兄做上一場,看看這天下大勢,到底是花落誰家!”

孫向景聞言長嘆一聲,知道婆婆所說不錯,師兄已然神志混亂,又似是外邪入侵,竟是這般善變,言語之中的殺氣卻是真實不虛,乃是真想將自己殺死當場的。

一聲嘆息之後,孫向景舉起手中的巫月神刀,迎著徐方旭的祖師佩劍而去,口中說道:“師兄,我救不回你的心意,也要救回你的今生!”

兩人一時鬥在一處,又是刀來劍往。他兩人一個得了長生老人的修為傳承,一個被周其成額詭異內功加身,俱是地仙境界,又是有著無窮手段,一時鬥在一處,難解難分。

徐方旭的長生劍法已然大成,又是從長生老人遺留之中,尋獲了陳風崇的不死玄功秘法,仗著地仙境界,一時煉成,已然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真正不死之身;孫向景則是煉化了長生老人的一應真氣,手中又是神器寶刀,雖是招式上有所欠缺,卻也能以力破巧,一時與徐方旭鬥了個旗鼓相當。

盞茶功夫過去,兩人卻是不曾分出勝負,俱是心中有些焦急,一時都是運了內勁真氣在手中兵刃之上,狠狠擊在一處。祖師佩劍和巫月神刀一時相擊,俱是發出了一聲脆響,又是雙雙悲鳴。隨著兩人手上力道越來越大,徐方旭手中的祖師佩劍首先承受不住,比不得巫月乃是神器底子,一時寸寸斷裂,落在地上,數百年的時光終於走到了一個盡頭,就此被毀去。

孫向景手中的巫月神刀也是脆響不斷,雖然不曾斷開,卻也裂出了無數冰裂紋路,一時粉末紛飛,已然是受了重創。

巫月的粉末一飛散,徐方旭臉上頓時神情大變,卻是明明中午才服過藥丸,這下卻是藥癮發作,原是體內藥毒被巫月的粉末勾動,一時發作,叫他難以堅持。數年服藥下來,徐方旭已然被這藥物完全控制住了,一旦藥癮發作,那真是無論如何也要服上一丸,萬難忍受片刻的。

眼看著徐方旭掏出了身上的藥瓶,孫向景雖是不知這藥,卻也猜出了幾分,當即一指彈出,以氣勁將那藥瓶連著裏面的藥丸一齊打成了粉末,又是運轉真氣,隔空攝物,將一應地碎瓷和藥粉吸入手中,緊緊握住。

徐方旭一時被藥癮折磨得跪地打滾,又是嘶吼,又是抓撓,口涎混著淚水落下,痛苦萬分,全熱不似先前那般謙謙公子樣子,倒像是一個泥淖之中的乞丐,一時叫孫向景看著萬分心疼,又是百般感覺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