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漏夜兄弟酒(第2/2頁)

就是這樣,周其成穩妥地藏在了山莊之中,又是經常尋著機會,在徐方旭耳邊用攝心術蠱惑,更是叫徐方旭愈發情緒不對,時常做出矛盾之舉,叫陳風崇萬分擔心。

這一日夜裏,陳風崇正在自己房裏喝酒,一時又是聽見屋外有人敲門。尋常下人半夜絕不會來打攪陳風崇,開門一看,門外站著的竟是端著酒菜的徐方旭。陳風崇也是知道,不管自己這個師弟心智如何變化,他對孫向景的一點掛念總是不變的。徐方旭能撐到今天才來找自己,已經是叫陳風崇十分佩服了。

眼看陳風崇開門,徐方旭也不多說話,自顧端著酒菜做到了桌邊,倒下了兩杯酒,眼看著陳風崇,似乎是要用眼神邀請他與自己對飲幾杯。陳風崇也是暗自覺得好笑,又是莫名心驚,似乎是有了什麽不詳的預感,一時又是難以揣摩到位,只是大大咧咧地說道:“你得罪了師兄,隔了這麽久才來賠罪,卻是不妥,當先罰三杯。”

徐方旭聞言二話不說,自斟自飲,頃刻之間便喝了三杯冷酒下肚。酒一進嘴,徐方旭臉上便湧起了紅暈,又是直勾勾看著陳風崇,一言不發。

陳風崇看他這般樣子,心中竟是有些不忍,又是幾步走到桌前,大馬金刀地坐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你既然自罰了三杯,師兄也算受了你的賠罪之禮。只是你這般一言不發地,是要跟我表現深沉麽?前幾日你與我說話之時,不是伶牙俐齒,能言善辯得緊麽?怎的今日變了啞巴?”

徐方旭又是提起酒壺,給自己和陳風崇都是滿上,隨後端起自己的一杯,雙手敬向陳風崇,口中說道:“師弟給師兄賠罪,還請師兄見諒!”

陳風崇見他這般,也就不願與他再起爭執,也知道孫向景離開的這段時間,徐方旭也是飽受了一番折磨,自然是不願意重提舊事,今日就好好陪他喝上幾杯便是。想到此處,陳風崇也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好生與徐方旭喝了一杯,又說道:“罷了!一門兄弟,誰會記你的醜去!我又不是師姐,不會弄花樣整你的!”

兩人就此,你一杯,我一盞,不多時便將酒壺喝空了幾只。陳風崇在孫向景離開之後,已然感覺的徐方旭的情況似乎與自己先前判斷不同,只怕是有了什麽變故,就算不曾中了攝心術,只怕也是起了什麽變化。因著陳風崇還不知道徐方旭的具體情況,便也只當他是一時糊塗,還滿心想著要將他本身真實喚回,也就趁著今日喝酒,借著酒勁,說起了不少之前的事情,希望能是徐方旭心性松動些許,又是助他改邪歸正。

酒越喝越多,徐方旭聽著陳風崇不斷說起先前種種,臉上也是有了些觸動,偶爾也能順著陳風崇的話語,接上一兩句簡短的話語。陳風崇眼看有效,心中也是高興,更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將徐方旭小時候的一些糗事都抖了出來,說得開心歡喜。

隨著陳風崇的話越說越多,徐方旭臉上的神情也是越來越豐富,似乎是隨著師兄的話語,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段時光,又是沉迷,又是有些糾結抗拒,一時之間也是變化多端,看得陳風崇不住覺得奇怪,又是不好開口發問,漸漸停住了話語,定定看著徐方旭。

片刻之後,徐方旭的神情變化愈發奇怪,竟是有了些許痛苦意味,整個人抱著頭,臉貼在桌面之上,眼中竟是有了淚水流下,一時看得陳風崇大惑不解,連忙上前去看,生怕是師弟有了什麽不妥。

一湊近徐方旭的臉龐,陳風崇就見徐方旭滿臉痛苦,口中不斷呢喃道:“師兄,快走……”

陳風崇聞言悚然一驚,當即覺得事情不對,一把將徐方旭拉起來背在背上,整個人運起輕功,就要飛出屋子去。

屋門才一打開,一股寒涼夜風撲面而來,陳風崇被冷風一激,酒氣微微散去些許,正欲帶著徐方旭先出了山莊,去蘇州城中找個穩妥地方,好生問問他是怎麽回事兒,就見夜空之中的繁星一時扭曲,連帶著逐漸凝聚一處的夜色,化作一只黑暗大掌,兜頭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