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雪夜來客(第2/3頁)

徐方旭於孫向景兩人從蘇州走水路到了蜀中,不意間顯露了武功,竟被一群人看破出處,自稱前朝邪教傳人,糾纏兩人將這《太玄經注》歸還。只是這群人雖然毅力驚人,功夫卻是著實一般,幾次三番糾纏不成,反被孫向景教訓了幾回,若不是徐方旭不願傷及他們性命,恐怕早就死了幾遭了。

自兩人進了吐蕃地界,這群人便銷聲匿跡,不再出現。徐方旭早就被他們糾纏得頭疼,還暗自慶幸擺脫,想不到今天又在這裏相遇。

“幾位,早一個月前我就與你們說得清楚,誰出門也不能帶著武功秘籍,這《太玄經注》原本乃是在我師父長生老人手中,你們若是想要,大可去蘇州向他老人家討要。我與小弟卻有要事,不能奉陪諸位。諸位為何就是糾纏不休呢?”徐方旭一面揉著眉角,一面打發了孫向景自去一旁用些茶點,省的一會兒路上饑餓。

那人卻像沒有聽見他說話一般,猶自說道:“緣分使然,兩位竟然與我們同門入住了這同一家客棧,想必是天道循環,聖典定要回歸我教所有。如今我們請了吐蕃佛教大德做主,勢要請回聖典。兩位還是盡快將聖典歸還,免得動了刀兵,驚擾了這一片凈土!”

徐方旭聞言更是頭痛,他這一行多跟苯教上師往來,極少接觸佛教大德,如今竟是被這群瘋子請來到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見兩人話不投機,一名喇嘛自站了起啦,雙手合十行禮道:“這位施主,如今在這岡仁波齊神山之下,不宜妄動刀兵。老衲以為,這世間萬事皆歸因果,既然施主手中典籍本應歸他們所有,還請施主歸還。”

徐方旭聽得好笑,向那喇嘛說道:“這位大師,你又怎知他們所言不假?出家人身在化外,就該安心修行,誦念佛祖真言,何苦又來淌著一攤渾水?難道是他們與你相約,得了我的《太玄經注》便要借你一觀麽?”

那喇嘛不了徐方旭如此聰慧,一言道破了他的心事,一時臉紅,隨即後退兩步,高宣佛號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老衲是出家之人,不生妄念,不動刀兵。只是身後這幾位乃是贊普派來護送老衲等人的勇士,也是軍中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施主神功蓋世,只怕也抵擋不得,何苦呢?”

說著,喇嘛身後那幾個吐蕃打扮的漢子個個站起,抽刀在手,搶進兩步。

李老頭原本在給孫向景熱牛乳,此刻一碗牛乳端出,正好看見這般刀劍景象,頓時腳下一個踉蹌,手中牛乳直直朝著孫向景拋來。

孫向景見狀一呼,搶步上前,將陶碗接在手中,隨即猛退兩步,手上左右晃動,將那碗牛乳堪堪接下,一滴不漏,這才笑道:“老倌卻是十分怕事,他們要打也是打我師兄,與你何幹?若是這碗牛乳真潑在了我身上,那你才真真難免一頓皮肉之苦了。”

李老頭見他年紀輕輕,手段卻是十分高明,再聽他言語中優哉遊哉,似乎絲毫不把這兇險場面放在心上,便知道這兄弟兩人是真有本事的,心下也安定些,說道:“小公子莫怪,老朽上了年紀,一時腳滑也是有的。多虧小公子身手敏捷,不然老朽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孫向景笑笑,小口啜著牛乳,又往堂中看去。

那些吐蕃漢子聽了喇嘛訴說自己的厲害,心中自是十分得意,又是厭惡這年輕漢人不識擡舉,敢對大德喇嘛無禮,一時快步向前,將徐方旭圍住。徐方旭看他們腳步穩健,隱隱圍成合擊陣勢,也不敢太過托大,不待幾人近身,便抽出腰間佩劍,虛劃一圈,只聽得叮叮當當一陣響動,吐蕃漢子手中鋼刀竟是齊齊斷開,只留下一個刀柄還在手裏。

眾人見他出手極快,幾乎不見動作便毀去了眾人手中鋼刀,手中想必也是神兵利器,一時心生怯意,不敢向前。那幾個漢人卻是抓住了機會,紛紛從吐蕃漢子間的空隙殺出,角度刁鉆,身形詭異,一時叫人不好防備。徐方旭見狀,手中長劍又是輕挑幾下,將那幾個漢人直直挑飛出去,正好砸在吐蕃漢子身上,眾人一時倒地不起,兀自喊叫。

徐方旭擊退眾人,也不看那幾個喇嘛,收劍還鞘,轉頭喊道:“向景,我們走罷。”孫向景聞言將牛乳兩口喝完,幾步跑到徐方旭身邊,兩人這邊出門去了。

一眾人等看得目瞪口呆,急忙起身向外追去,卻聽得一時布片撕裂聲響不絕於耳,只覺得下身一涼,卻是那徐方旭出手之間劃破了他們的褲子,頓時大堂中站了一票光腿漢子。場面非常尷尬。

“你這廝!怎地連個褻褲也不穿!”

李嬸聽得前面吵鬧,小腳碎步地走了過來,卻見了這般場景,頓時驚叫一聲,昏倒過去。

堂中還在吵鬧,又聽得屋外馬嘶一片,眾人追出去一看,只見拴馬樁上只剩幾根韁繩,原是徐方旭割斷了馬韁,自己帶著孫向景騎了一匹馬,將剩下的盡數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