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4頁)

俞士元道:“他想避人耳目,就不會公開出現市上!”

吳韻珊道:“越這樣,人家才越不會疑心他,所謂小隱於市,大隱於朝,誰會懷疑這樣一個狂人是武林中的第一至尊呢?”

俞士元想了一下道:“好在時間還長,我要想個法子試試他!”

吳韻珊道:“包在我身上,只要他再出門,你摸清他的行蹤,然後我跟薛大姐,加上你幫中的席錦霞,可以好好整他一下!”

俞士元怔道:“你們三個人?”

吳韻珊笑道:“絕對行了,一個女人能使天下大亂,我們三個人還怕治不了一個狂生,你也太看輕我們了!”

俞士元道:“我不是輕視你們,而是怕你們吃虧!”

吳韻珊柳眉一揚道:“笑話,我們三個人合起來,不遜於百萬雄兵,鬥智我可以充個女諸葛,比劍有公孫大娘,怕他什麽?”

俞士元道:“萬一他只是個不會武功的文士,豈不打草驚蛇?”

吳韻珊笑道:“我知道分寸的,即使他不是宇文瓊瑤的授技師父,我們也藉藉機會治治他的狂態,給宇文瓊瑤下個馬威!”

俞士元見她主意已決,遂不再多說,對畢青花又吩咐了一陣,然後開始籌劃其他的事情去了。

氣吞雲夢澤,波撼嶽陽城。

這是前人對洞庭湖的壯描,但是八百裏煙波浩渺的洞庭湖並不是整天都在波濤洶湧的澎湃中。

它也有靜的一面,輕風拂動微波粼粼,映著月色,像是一幅銀絲織成的錦緞,那樣地閃眼,又那樣地柔軟!

近湖處舟墻如林,酒樓上歡聲通宵。

這是一家叫醉仙居的酒樓,一個中年文士正在倚欄小酌,忽然酒保持著一張桃紅色的小箋過去哈腰道:“錢老爺!”

才叫了這一聲,中年文士臉色一沉道:“我姓錢,可惜此錢非那錢,沽不得酒,買不得佳人美,你們只認得孔方兄,可別管我窮酸叫老爺!”

酒保知道他的脾氣,笑著改口道:“是!錢先生,樓上有人請您赴宴!”

中年文士瞄了一眼那張帖子道:“下帖子請我的,不是滿身銅臭的大老板,就是一肚子草包的傖夫,我今天懶得應酬,回說我沒空!”

那酒保笑道:“錢先生弄錯了,這次是三個姑娘請客!”

中年文士一怔道:“三個姑娘?”

酒保笑道:“是的!三個姑娘,穿戴都很漂亮!”

中年文士一瞪眼道:“這一定是那家的姨奶奶被打人冷宮,窮極無聊,湊在一起,拿我老錢去消遣,我不去!”

酒保應了一聲,回身自言自語道:“這麽標致的娘們真是不多見,可惜又不請我!”

中年文士連忙喊住他道:“回來,你說那三個妞兒都很好看?”

酒保笑著道:“豈止好看,簡直是天仙下凡!”

中年文士眼光一亮,伸手道:“拿來!”

酒保知道他要帖子,故意拿矯道:“錢先生,我看那三個娘們兒都不太正經,八成是大宅人家的姨太太,你還是別理她們的好!”

中年文士笑道:“只要他們長的美,那就沒關系,寧可酒醉鞭名馬,不可嬌情負佳人,把帖子拿來,我瞧瞧是哪家的活寶!”

酒保含笑呈帖子,他打開一看,首先贊道:“好!果然不俗,瘦描金體,有格有致!”

然後又搖頭晃腦地念道:“愚姐妹浪跡紅塵,飄萍寄世,雖鬻歌市笑,然略識之無,稍具雅調,目前買舟西來,冀小作逗留,以微技搏粲,聊充妝奩,其奈羞於樹幟,至乏人問津,聞道先生法眼無雙,吾輩得先生一評,立可身價百倍,乃典釵市珥,聊備水酒,敬祈賜蒞,日後倘能稍作口碑而略解困境,庶免委棄溝鑿,則皆拜先生之賜也!薛嬌嬌,吳韻珊,席芳芳裕襖。”

他看完之後,點頭晃腦,笑向酒保道:“快上去,說我立刻回拜!打盆水來,我洗洗臉!”

酒保一怔道:“錢先生!您從來也沒有這樣正經過,樓上那三個娘們兒是什麽大來路,您才這麽隆重?”

中年文士笑道:“是三個賣唱的!”

酒保愕然道:“賣唱的粉頭兒,您還要洗了臉去見她們?”

中年文士一瞪眼道:“嚕嗦,在我錢笑吾的眼中,賣唱的比公主還尊貴呢,公主可能會是醜八怪,賣唱的卻一定漂亮!”

酒保笑道:“原來錢先生是以女子的美醜來比尊卑的!”

中年文士吹胡子叫道:“當然了,男人以事業文章不朽,女子全以色相流芳,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美女留其名!”

酒保一面笑,一面替他打下水來,他著意地洗了一番,然後端整衣襟,撩起下擺,朝酒保喝道:“替本先生帶路!”

酒保含笑在前,走到樓梯一半,他又吩咐道:“我沒有帶帖子,到了門口,替我通名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