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知道了俞士元顯赫的身份之後,對他那一身出奇的神力也不再感到太驚奇了,假如領袖丐幫近萬豪雄的人是一個小夥子,這小夥子應該是超越尋常的!

碧目天王爽朗地一笑道:“老弟!不!應該稱你為俞幫主……”

俞士元微微笑道:“不!南兄!你還是照舊稱呼的好。”

南彪笑道:“如果你僅是本屆比武的魁首,灑家還可以托大一點,可是你成了丐幫的掌門人,灑家實在不敢高攀。”

俞士元喔了一聲道:“這兩種身份有什麽不同嗎?”

南彪道:“自然不同,競技大會的魁首人人可得,而丐幫掌門卻非絕頂奇才,不足以當此大任……”

俞士元笑道:“在兄弟的看法,還是前者為資,因為丐幫的掌門只是一種機緣,前任幫主剛好選中了兄弟作為繼承人,得來毫不費力,而這次比武大會,卻全憑真才實學,一點都馬虎不得!”

南彪搖頭道:“不然!如果你不是勇力絕倫,技藝超群,崔幫主也不會千百人中,單單地選上你來繼任!”

峨嵋司客法凈大師道:“南天王此言極當,貧衲僥幸應任前屆競技魁元,但是論真才實學,僅堪與丐幫二流人物一較而已……”

俞士元笑問道:“大師什麽時候與敝幫中人打過交道了?”

法凈謙遜地一笑道:“貧衲俗家姓淩,貴幫的淩長老是貧衲的族兄,貧衲開始練武,就是淩長老啟的蒙,是以知之頗詳!”

俞士元微怔道:“淩長老,我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窮神淩惲淡淡地道:“屬下在他小時候教過幾手粗淺入門功夫,後來他人籍峨嵋,成了天下聞名的大英雄,屬下沒敢高攀!”

法凈惶恐地道:“六哥!你說這話叫小弟何以自處,小弟幸蒙教誨,才略有幾分成就,對六哥栽培之恩,無時莫忘……”

淩惲冷笑道:“你到現在才認識我是六哥!”

法凈深施一禮道:“六哥!小弟並非忘恩負義,先前在會場中,你是丐幫長老,小弟為峨嵋司客,彼此各有所屬,自然不敢以私誼認親,現在會期已過……”

淩惲冷冷地道:“你倒是把公私分得很清楚!”

俞士元笑道:“淩長老!這是對的……”

峨嵋掌門法元大師道:“淩長老!以武林地位而言,法凈師弟僅為本門司客,而你是名聞武林的丐幫長老,法凈師弟公開認親,只能算他高攀,你又何必怪他呢?”

淩惲冷冷地道:“這可當不起,他是上屆競技大會的魁首,又是武林的風流美劍客,跟老叫化攀上了親,只怕辱沒了他!”

法元大師仍然和顏悅色地道:“淩長老言重了,上屆競技大會時,法凈師弟以一劍奪魁,卻非本門之功,多半都是長老的傳授,所以他說技藝僅堪與貴二流身手言匹,亦非過甚之詞,峨嵋雖為武林一派,近幾年來技藝式微,有退無進,前度僥幸占魁,還是沾了淩長老的光!”

法元大師以一門之長,而且還當著很多人,雖然不是正式聚會,但說出這種話來,已經謙遜的了!

淩惲縱然有一肚子的不滿,也無由再發作,頓了一頓,才氣呼呼地道:“認不認親都無所謂,我是氣他年紀輕輕的出了家,斬情滅性,置堂上老母於不顧……”

說完神色一厲,又朝法凈道:“老八!既然你還認我這個六哥,我倒要問問你,你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別忘了你是一支單傳的獨子……”

法凈神情解苦地道:“六哥!小弟皈依佛門,實有難言之隱,請六哥原諒,見到母親時妥為說詞,請他老人家忘了我這個兒子吧!”

淩惲冷冷地道:“你還是自己去說吧,去年我回家,你娘怪我教你武功,才把你帶壞了,哭著找我要人,還有你那個沒過門的妻子,守在你家,不甘另嫁,兩個女人哭哭啼啼的,嚇得我也不敢再回去了,你叫我如何對她們交代?”

法凈低聲道:“那就不必交代了,六哥不見她們就是。”

淩惲怒道:“不見她們,要我偷偷地回家去了,老弟,我在丐幫掌叫化了,並不是窮得沒飯吃,不能像個小賊一樣,躲在家裏不敢見人,我也有老婆兒子,不能為了你把家丟了,你到底是怎麽說?”

法凈轉為平靜道:“那就說我死了!”

淩惲冷笑道:“死了!你倒說得輕松,淩家有家祠,宗譜上:有你的名字,如果你死了,就得把名字上牌位!”

法凈道:“那也行!小弟已歸入佛門,萬緣皆空,淩無咎這三個字就等於死了一樣,麻煩六哥就把小弟在宗譜上勾了名吧!”

淩惲怒聲道:“你娘跟那個守活寡的陳家姑娘還以為你只是一時之迷,指望你有一天會回頭還俗回家呢,你居然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