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司馬瑜一想果然有些怪處,那笛聲自己聽得十分清楚,而且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將自己引了來,那店中的夥計卻充耳不間

無憂柔媚地一笑道:“這心笛是我的心音,今夜我正是情思如潮,乃把無限心事,都寫之默默的心頭低吟,你還記得那笛曲嗎?”

司馬瑜怔怔地道:“好像是怨婦吟……”

無憂笑笑道:“一點也不錯!那是我正以一個怨婦的心情,在心頭默默地吟著那曲調,只要我所思念的那個人……他心中也有我的印象時,無論隔著多過遠,他都會聽見的!果然你就來了!”

司馬瑜大急道:“沒……沒有這會事!”

無憂臉色一整道:“你憑良心說話,從你離開冰原之後,一直沒有想起過我嗎?”

司馬瑜臉上一紅,在路上寂寞的行程中,無憂光潔美如玉的胴體的確在他的腦海中一掠而過,不過立刻被對冷如冰薛琪等更深的思念所代替了。

無優的目光猶自炯炯地盯著他,使他無法逃避,只得納納地道:“想是想過的,不過並不如你所想的那樣……”

無憂輕輕一嘆道:“我也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會有什麽結果的,我整整比你大三四十歲,可是……說也難信,我遇上過無數男子,從來沒有像你這樣令我動心過,這大概是一種孽吧!想起也好笑,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風月場中的紅粉魔神,居然會被你一個小夥子弄得七顛八倒……”

司馬瑜聽來不太像話,只得說:“你的面容並不像你的年歲……不過感情是另外的一件事!”

無憂重重一嘆道:“我知道!所以我對你不強求,我只要你陪我這一宵,什麽也不做,就是談一宵,或是是相對默坐一霄…”

司馬瑜將頭一搖道:“那是何苦呢!你我之間本來就一無所有,這一宵相聚豈非多余?”

無憂微怒道:“你怎麽那麽不近情理,要知道我若是使用姹女玄牧大法,不怕你長了翅膀飛上天去,我也能把你的勾下來!”

司馬瑜嘗過那厲害,的確怕她真個又來一次,連忙道:“你真是未能免俗,想想你以心笛相召,我聞窗而來,大家見到了面也就夠了,這是何等高超的境界,你又何必要多那一舉呢!”

無憂起初是臉色一動,似乎頗為他的話而感動,繼而將眼一瞪叫道:“小子!你別對我花言巧語,今天這一宵我留你定了,你要是再不近人情,我就留你一輩子!”

說話得兇,臉上的春意卻越來越濃,眼中柔波流轉,頰色映起一片桃紅,司馬瑜見狀大驚知道她又在開始施展姹女玄牧大法了,急忙拔腿想溜。

可是他的腳卻像是被肢住了,心頭靈智尚明,眼睛卻再也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不知不覺間,已被她的媚術惑住了!

無憂解開滿頭長發,又慢慢地準備脫去身上的紗衣。

司馬瑜急得只能咬舌頭,想以那種痛楚來維持自己的清楚,然而一點用都沒有,另一種念頭從他的意念中湧起,對那輕紗緊裹的胴體,有著如溫的思念,甚至於希望她的動作回憶一點!

無憂將紗衣解開,剛剛露出潔白的酥胸與堅實的乳房,忽然臉色一變,又急速地扣了起來。

司馬瑜也從迷亂中覺醒,知道她已撤除了迷術,不由感激地道:“原來你是在試驗我……”

無憂卻神色凝重地道:“你快走吧,通知你同行的人,馬上離開此地!”

司馬瑜怔道:“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

無憂側耳傾聽有頃,又急聲催促道:“我師兄來了!”

司馬瑜一驚,連忙全神戒備,無憂見狀不禁噗嗤一笑道:“他還在五十裏外呢,你緊張些什麽,快走吧!”

司馬瑜不信道:“你能聽那麽遠?”

無憂急道:“不是聽,是一種感應,我跟他共處數十年,養成這種默默的感應,即使是百裏之遙,都能體會到彼此的位置,方才我若不是一心放在你身上,早就該發覺了……”

司馬瑜想想又道:“長樂那妖道功力非凡,你抵得過嗎?”

無憂輕嘆一口氣道:“我以屍棺相對,他就是再恨我,毀棺殘屍也該滿足了。”

司馬瑜仍然道:“萬一騙不過他呢?”

無憂臉色一變道:“那我自然有對付他的方法,他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我絕不下煞手!”

司馬瑜不以為然地道:“像他那種人心智已瘋,你何必再留情面,若是你有除他的方法,應該毫不考慮地加以使用才對!”

無憂神色一寒道:“小子!你別沒良心,要知道他是為什麽恨我的?為什麽對我絕情寡義的,你勸我殺死他似乎太毒手一點吧!”

司馬瑜不僅臉上一紅,回憶長樂真人對她原是一片癡情,就只因為自己之故,才使他們兄妹反目,雖然無憂只是對他一頭的單相思,然而自己勸無憂將他殺死的確定有點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