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司馬瑜與馬惠芷對望一眼,無需經過語言,即明白了互相的心意,不約而同地將手一松,兩頭老獺恢復了自由之後,連忙又跳回池穴,與小獺擁擠在一圍,伸出粉紅的舌頭互相敵著,情狀十分親熱!

司馬瑜看了片刻,才輕輕一嘆道:“惠姑!我們回去吧!大概別的地方也不容易再找到玉獺了!”

馬惠芷點點頭,連那些玉瓶玉刀都懶得收拾了,深情萬般地注視著司馬瑜道:“大哥……”

司馬瑜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別說了,我都知道,好在世上的醜人並不僅僅是我們兩人,人家能活下去,我們也沒有活不下去的理由!”

馬惠芷柔順地偎依在他的肩下,一人就這樣循著來路慢慢地走去,眼前的奇景,在他們目中看來更覺得美好了,才走出十幾步,身後忽然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二位遠道而來,怎不多盤醒一陣就走了!”

二人驚然回顧,卻見身後十余丈處,亭亭玉立,站著一位玉人,身披素色絲衣,風神如仙。

司馬瑜微愕了一下,才抱拳揖道:“仙子可是此間居停主人!”

那女子肥盈含笑道:“仙子的稱呼不敢當,我不過是世居此地而已!”

馬惠芷也笑著道:“如此勝境,正合姐姐等玉人居停,便仙子二字,也不足傳其神,借問姐姐芳名……”

那女兒含笑道:“不敢當!小妹淩娟,二位是……”

司馬瑜等通過姓名,淩娟又笑道:“此處只有小妹一人獨居,實在冷靜得很,難得佳客遠臨,蝸居離此不遠,二位何不到小妹居處小聚一番!”

司馬瑜一怔道:“淩小姐一人獨居,那麽這冰林之中的花草都是淩小姐一人布置的?”

淩娟含笑道:“小妹獨居無聊,所以才藉此排遣時光,不過假的總無法勝真,倒叫司馬公子見笑了!”

司馬瑜聽得臉上一紅,知道自己不久以前所說的那番話,果然被她聽見了,只得呐響地道:“那是在下見聞敝陋,出言無狀!得罪小姐良久……”

淩娟笑道:“公子太客氣,小妹在二位到達之際,已經知道了,一直不敢現身相見之故,就是不知二位心地如何,所以才遣所豢雪熊故意相迎二位前來,適才見到二位行事居心,深為仰慕

司馬瑜更不是味道了,倒是馬惠芷有點驚奇地道:“如此說來,我們一切行動,早就在淩小姐的監視中了!”

淩娟略有赧色道:“二們在冰原上馳騁之際,小妹只知道二位是在找東西,卻一直不知二位找什麽,及至二位人此玄冰俗後,小妹得拜識尊顏,才知二位的目的,那玉獺在冰原上只剩下了一對,小妹深如此等異獸已形將絕種,才將之移居到谷內,令人繁殖,司馬瑜守義不取玄冰朱蓮。

小妹心中對二位已極為欽佩,是以二位在捕捉玉獺後,小妹並未加以阻止,誰知二位仁心俠懷,推及禽獸,更令小妹欽佩得五體投地……”

司馬瑜覺得淩娟的玉骨冰肌,與自己等二人相映之下,尤為超塵出色,但不知怎地,心中竟全無愧作之念,淡淡一笑道:“惠姑的容顏原有一瓶玉獺髓可以改變,卻為了在下而白白糟蹋了。此次我們二人北來,原是想再找到一頭玉獺的,然而從適才的情形下,深深感悟,賊人以自成,縱使容顏可復,也難獲心安……”

淩娟不待他說完,立刻岔口阻止道:“司馬公子不必再說了,小妹對二位之為了已深為感佩,如蒙不棄,即將玄冰朱蓮奉贈二位!”

馬惠芷驟聞喜訊,不禁大是激動,連忙道:“這如何使得,此蓮尚未成熟,遂爾傷之,對小姐的損失太大了!”

淩娟微笑道:“馬小姐想得太多了,朱蓮用以易容,效用無可置疑,若說能脫胎換骨,究屬子虛烏有之聞,再說此物原系此地自然生長,小妹不過略加培植面已,並不能算是小妹私有之物,二位大可不必客氣!”

馬惠芷喜極泣聲道:“謝謝你了,淩小姐……”

淩娟微微搖頭道:“馬小姐不必客氣,天生靈物,遇合自有緣分,小妹不過借花獻佛而已,再者小妹另有借重之處,尚請二位多子賜助!”

馬惠芷連忙問道:“淩小姐有何教合……”

淩娟頓了一頓才道:“此事俊到達蝸居之後,再行詳告吧!小妹正在為這事發愁,天幸得二位前來,也許是小妹合不該當難……”

司馬瑜見她說得那麽嚴重,自是不便多問,只得道:“那我們就打擾淩小姐了!”

淩娼臉上略見歡容,含笑在前引路,又轉過一片冰林,遂一幢精舍,居然也是用冰塊築成,淩娟將二人引人門中,卻是一所寬敞的客堂,堂內椅條幾,無不晶然生光,完全都是冰的!

司馬瑜不禁嘆道:“淩小姐的仙居竟然是琉璃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