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4/8頁)

中年人冷笑道:“我摔了你的朋友,你不想替他報仇嗎?拿你手中的劍殺了我呀!”

女郎忙又叫道:“沒有,你的朋友死不了,他身上裹得很厚,摔不傷的,你給他少喝一點水,趕緊送他到醫生那兒去,性命是一定可以留下的。”

中年人忽地大笑道:“只是他的眼睛就會象我一樣,永遠也看不見東西了。”

夏侯傑沉聲道:“你就是為了自己看不見,才不肯救他,叫他也變成個瞎子嗎?”

中年人冷笑道:“可以這麽說,假如可能的話,我真想叫天下人都成為瞎子。”

女郎叫道:“不!爹不是這種人,本來他已經打算救你的朋友了,只是因為發現他是個練武的人。”

中年人接著道:“不錯,他更不該是個練劍的人,我不殺他已經算客氣的了。”

夏侯傑怒聲道:“練劍的人跟你有仇嗎?”

中年人冷冷地道:“沒有,我就是討厭練劍的人。”

夏侯傑也冷冷地道:“為了討你歡喜,天下人都不該練劍了。”

中年人頓了一頓道:“我倒沒有這個意思,可是練劍的人最好別叫我碰上。”

夏侯傑道:“萬一碰上了呢?”

女郎又搶著道:“那也沒什麽,在我爹面前把劍折斷了,我爹也就放過他了!”

說著又對夏侯傑做個手勢,叫他把劍拗斷,夏侯傑忍不住道:“叫一個劍手折劍,那有這麽容易!”

女郎道:“那有什麽關系呢?爹又不會緊跟著你,你以後另外再換一柄劍就是了。”

夏侯傑朗聲道:“劍手的劍,等於是他的生命,而且比生命更珍貴,頭可斷,劍不可折!”

女郎聽了夏侯傑的話,急得直向他擺手,中年人冷冷一笑道:“璇姑,你一再指示他的明路,可是他偏偏要找死。”

夏侯傑原打算不理他了,因為那女郎曾經很熱心地想幫助過他們,看在她的份上,也不能與她失明的父親一般見識,所以她連連打手勢時,夏侯傑以為她只是要求他別傷害她的父親。

及至聽了那中年人的話後,他才明白女郎的用意是為了救他,也由此才知道那中年人必是個武林高手。

這種人身體上有了殘缺後,性情變得怪癖一點是不足為奇的,可是要他如此離開,他又有點不服氣。

他正想開口說話,女郎又道:“你那個朋友可不能再耽誤了,現在趕快把他送去就醫還來得及……”

夏侯傑道:“可是他的眼睛就將從此失明了。”

女郎道:“草原熱又不是我們傳染給他的,這也能怪我們嗎?”

夏侯傑一想也對,草原熱是黃先青自己招來的,這中年人只是袖手不救而已,實在不能怪人家。而且他如此痛恨劍手,必然有原因,跟一個失明的人何必多計較呢,夏侯傑回頭又想走了。

那中年人卻沉聲道:“喂!你想走了嗎?”

女郎忙道:“爹!人家又沒有惹你,而且您對人家這種態度,人家都忍下去了,可見人家並不是您所想象的壞人。”

中年人點一下頭道:“不錯,他的年紀不大吧?”

女郎道:“你問年紀幹嗎?”

中年人沉聲道:“問你話你就回答。別多話。”

女郎只得道:“大概是二十歲。”

中年人點點頭又問道:“長得怎麽樣?”

女郎看了夏侯傑一眼道:“不像個壞人的樣子。”

中年人微笑了一下道:“你一向拿人的外貌定善惡標準的,想來必定是個英俊的小夥子。”

女郎道:“爹!您說這些幹什麽?”

中年人臉色一沉道:“二十多歲,長得還英俊,能夠亮著兵器在沙漠上闖,本事定然不錯,想必是個名門出身的子弟,我破例不再追究了。”

女郎神色一松道:“你快走吧!”

中年人卻大聲道:“慢!叫他把劍留下。”

女郎一怔道:“爹!您要劍幹嗎?您不是最討厭劍嗎?”

中年人沉聲道:“不錯!我最討厭劍,更討厭用劍的人,我放他走路,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但不能叫他再帶著劍走,尤其是在他對我亮出劍之後。”

女郎呆了一呆對夏侯傑道:“你就把劍留下吧!別再找別扭了,快救你那朋友要緊,你沒有帶水袋,我送你一個。不要一下子給他喝太多的水,實在看他受不了時,讓他少喝一口潤潤喉嚨。”

說著抓起一個皮袋丟了過來,夏侯傑在空中接住,卻又有點不解,因為他自己的馬上明明帶著水袋,用不著她送一個。

而且他接著的這個皮袋看看,又不像是盛水之用。

那女郎用手指指他的劍,又指指那皮袋,夏侯傑更不懂了,同時也發覺那皮袋份量很重,裏面好象裝滿了東西。

他用膀子夾著長劍,解開袋口的繩子一看,裏面竟是一粒粒閃亮的金沙,那是在流沙中淘出來的純金,價值很高,足足有四五斤重,起初他不明白這女郎何以會送他一袋金沙,慢慢的他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