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難卻深情奔鬥牛 遍索嬌娃探廣寒(第2/12頁)

她的嘴閉得緊緊的,關山月知道再也無法問出什麽來,遂也死了心,低頭催駝,聽任它在崇山峻嶺問如風般地疾馳!

好在大巴山與巫山之間,不過千裏之遙,而且大部分是崇峻的山嶺,很少有人煙,明駝的腳程很快,登山越嶺,如履平地,大概經過一天光景,已經趕到了地頭。

大巴山脈綿亙蜀境,廣乃千余裏,祟嶺無數,他們的目的地卻是大巴山的主峰太巴山,地當秦蜀之交。大竹河就在那兒發源,又把全山圍繞起來!

到了山麓之下,彭菊人的神情變為十分不安,對關山月道:“我可不能陪你上去,你自己見機而作吧!但叫心似金石堅,天上人間會相見,請你記住這句話,無論遇到什麽阻礙或挫折,我都希望你看在菁姑娘的份上,不要灰心,不要氣餒,勇往直前,上天會保佑你的!”

說完她匆匆地跨下駝背,淩空飛越過大竹河走了!

關山月對她這種詭異的行為感到萬分詫異,可是走出兩三裏後,路越來越窄,窄得只能容一個人側身而行!

而且那山道緊倚著峭壁而開辟的,滑溜溜的山壁上長滿了青苔,他還可以勉強走過去,那龐大的駝身,可實在擠不下去,所以他只好把明駝留下,背帶那柄獨腳金神,腰懸長劍,順著山路,攀登上去。

路作螺旋形,繞著山峰,越轉越高,走了七八裏之後,才看見一方平台,雲氣繚繞,山風清涼。

關山月卻流了一身熱汗,在寬不及半尺的山道上走了那麽久,的確是相當吃力的一件事,伺況他還得時時保持身體的平衡呢!

登上平台之後,他先舒了一口氣,再向前遙望時,不禁皺起了眉頭。

原來那山路到此已斷,再要想往上登的話,就只有像猿猱般,攀著山壁上的蔓藤慢慢揉升上去!

那蔓藤倒是很粗,足夠支持一個人的體重,那麽他皺眉又是為著什麽呢?

問題在乎他背上的獨腳金神,那重量有三四百斤,負擔在他背上倒不覺得累贅,可是那蔓藤是否能承受得了呢!

這一柱孤峰上撥千仞,下臨絕谷,他不能拿生命來作無謂的冒險,就勢必要將金神放了下來,那是他不願意的事。

雖然他已學會了修羅七式大羅四式,腰下懸著鋒利無匹的白虹劍,無須靠著那柄金神來自衛,可是這金神是恩師獨孤明所賜,他實在不能遺失。

雖然在這峻峭的山道上,很難有人來將它偷走,他卻無法放心!

躊躇良久,他還是想不出一個妥當的方法……

又過了一陣,他心中閃過一道靈光,從背上取下金神,默運神力,將金神硬插進足下的平台,一直沒到金神的頸部,然後又掏出一方明駝令,嵌在旁邊的石頭上。

然後再用手指,在石面上刻下了五個字:“明駝令主留”。

在他的想法中,若是有人能從石中將金神拔起來,一定需要相當的功力,具有那等功力的人,也許不會對這金神感到興趣!

假若還是有人將拔了起來,那一定是存心與自己一較短長,那他絕不會拿了金神匿避不見,至少也會留下一個記號,再找起來也方便多了!

做完了這些事後,他覺得放心多了!

可是當他擡起頭來時,又不禁吃了一驚。

不知是什麽時候,他的對面來了一個人,這人來得無聲無息,不知他是由底下上來的還是由上面下來的。

這人約莫三十歲左右,品貌很端正,身著儒服,一派斯文的樣子!

然而在關山月眼中卻不作如此,這人不管是由上而下,仰或是由下而上,能無聲無息,來到自己身前而不被發現,足證他不是個尋常的人!

那人漠然地走了過來,看看關山月留下的字,才輕咳一聲道:“台端就是明駝令主?”

關山月拱手道:“是的!在下關山月……”

那人並不專心聽他報名,眼睛仍注視在字上道:“台端寫得一手好魏碑,筆力雄渾,不下於顏真卿手跡!”

關山月的書法臨的正是魏碑帖,這人能一口道出,足見他在此道頗精,所以關山月很客氣地道:“信手塗鴉,兄台太過獎了……”

那人卻一翻眼睛道:“好雖是好,但嫌火候不足,再過二十年,才能體驗到個中三昧,書法之道,不在形似而貴神肖,台端真想在這方面有所成就,必須痛下苦功……”

他批評得很中肯,可是關山月卻懶得跟他研究書道,笑了一下道:“多承指教,不過在下習書,僅作代言表意之用,並不想成為名家……”

那人哼了一聲道:“台端此言實在太自暴自棄了,寫字人人都會,書法卻僅有天才能之,兄台具有這份天才,不去努力發揮,豈非辜負了天賦斯才之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