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歡喜魔叟哈哈大笑道:“怎麽沒有,這紅臉漢子就是一個,五年前他到高黎貢山,是快樂仙童接待他的。他不但不領情,反而將快樂仙童淩辱了一頓!他要真是正道出身倒也罷了,但他不過是個扁毛畜生,自以為身列十三奇就看不起我們了,我們非要給他一點厲害看看不可。”

銀鴿兒道:“難怪他們要對老五下手了,我仿佛聽老五說過這回事,他說看見那個小涪子一身妖氣就不屑理會,我還說了他一陣,叫他改天登門去道歉專政,必須依靠這個武器,團結全國人民,做好經濟工作。文,那知過了幾天,事情一忙就忘記了。”

歡喜魔叟大笑道:“現在後侮已晚了,這頭紅鷹是毀定了。”

銀鴿兒聞言怒道:“也不過是一些小誤會,你們竟狹恨這樣深,難道神州五子就怕了你們不成。”

歡喜魔叟大笑道:“銀鴿兒,你別以為道法高,血鷹子已受了喜怒兩種心魔侵入,我們如果不撤回魔功,他永遠也脫不了困。”

銀鴿兒道:“我可以叫你們形神俱滅。”

歡喜魔叟笑道:“以前我們除了所練心魔之外,別無防身之術,所以才委屈求全,現在可不同了。魚島主不但折節下交,還幫助我們練成了三屍化身元神,你們有本事,最高只能斬卻我們的一屍而已,但血鷹子卻毀定了。”

銀鴿兒含憤就將出手!

司空湛忙阻止道:“道友不可反攻,他們所練的心魔別成一家,除非他們自行撤回,否則就成附骨之疽,永無解脫之日!”

歡喜魔叟大笑道:“還是司空老鬼有見識,我們三屍元神被斬卻一屍,最多再修練四十九日,又可復原,可是我們所施的心魔,只受一神控制,這一神被滅連我們也收不回來了。

銀鴿兒忙問火鴉童子道:火鴉,你怎麽說?”

火鴉童子輕嘆道:“只有忍耐一下,剛才我用元神透入老五體內,想助他驅出心魔的,那知連自己也陪上了。”

銀鴿兒驚道:“什麽,你自己也為心魔所侵?”

火鴉童子道:“是的,不過沒什麽了不起,我最多舍棄這一付神軀不要,破個幾年光景,再練一具好了。但老五還是原體,想以元神練成實體,至少又得要幾甲子修為,目前只好再撐一撐,你們注意一下,別再上當了。”

歡喜魔叟大笑道:“對,我們拼卻一個心魔,毀掉你們一個道身,我們只要七七四十九日之功,你們最少也要幾年修為,這筆帳太上算了。哭婆子、小鬼,你們兩個別躲著,快出來見識一下。”

宮中又出來一個愁眉苦臉的老婦與一個身高四尺,一臉頑皮之相的童子,一愁一樂,相對成趣。

哭婆婆首先朝血鷹子道:“紅臉漢子,你自己毀了不打緊,叫我們這麽一個天仙似的女孩子也陪你同歸於盡,你又居心何忍,不如聽她的話,打自己幾個嘴吧算了,那又損不了你一根汗毛。”

血鷹子神志受制,本已無主見,只是手臂為火鴉童子所托,無力行動,苦著臉道:“我動不了。”

哭婆婆道:“沒關系,那是你的好朋友,你求求他就行了。”

血鷹子道:“我不知道該怎麽求。”

哭婆婆道:“我哭出聲來,他的心一軟就行了,你不會我教你,”說著放聲大哭起來。

血鷹子忍不住也想跟著哭。

司空湛忙道:“哭不得,你只要一哭,心神整個被毀,連旁人也將受波及了。”

古月真人一嘆道:“貧道略盡心力吧。”

他閉目就地趺坐,頂上泥丸宮開,一個長約尺許的小道裝人脫竅而出,飛至血鷹子頭上,如同原身一般跌坐,身上發出萬道金光,將赤鷹子全身罩定。

那是他畢生修為的元神離竅,以大羅太乙神功,護定了血鷹子,使哭婆婆所發的魔音無法侵入。

哭婆婆越哭越傷心,聽得每個人都很不舒服。

快樂仙童卻拍手大笑道:“好玩,好玩,這麽多的大人都在掉眼淚,羞羞臉!羞羞臉!”

一面說,一面用手指在臉上輕輕地括著,神態十分天真淘氣可愛。哭婆婆的哭魔心功是對每個人而發的,那哭聲淒厲哀怨,聽入人的耳中,立刻觸動每個人的心懷。因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二生離死別,情牽孽擾的往事,被哭聲勾了起來,直覺天愁地慘,日月無光,一片淒涼情形。但大家心裏也明白,知道這是對方的邪術,都拼命地施展護神心功,鎮定心神,不使心魔入侵。正因為全神都用在抵禦哭魔之擾,忽略了快樂仙童的忘憂心魔,更為厲害,看了他一派嬌憨天真無邪的小兒情懷,竟不知有詐,有幾個人居然伸手去擦眼淚了。這一個無意的舉動,卻使得心神的防禦為之一懈,原本沒有眼淚的,一擦之下,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再也忍不住悲懷,直想跟著放聲大哭了。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龍君兒。她的天賦既佳,自幼生長在海底,原又是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居多,不識憂喜為何物,直到服下龍母所煉的靈智丹後,才開啟靈竅。而她平時所累積的靈智與心神相合。但她的靈智與對世情的認識,都是她父母經過抉擇後才貫注給她的,因此她的六識堅定,完全不受魔擾。而且她的父親龍無言對各種魔功心法都有很深的研究,一看情形,知道對方巳全力發動,而自己這邊的人顯然己有幾個人入了魔境。於是她含笑走向哭婆婆身邊,柔聲道:“老婆婆,不要哭了,你們以前雖然不得意,可是幫魚島主建此大功後,立刻名揚天下,誰敢對你們不尊敬?